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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雪中，仰望云焉雾焉的苍穹，无数颗雪花向你飘落，不似雨，雨是箭，这雪花摇摆着，似乎不想扰你，正想着要绕过你，却终究在风中不听使唤的不小心砸着你了。砸得女墙玉带，少年头白。
这时，我会展开双臂——你如果懂它，你自然就会展开双臂——那是一种姿态，它们虽知道自己终将归于尘归于泥，而在那最后扑向你时，你应当是它最后的记忆，一种展开的倾慕应当是一种信任。它会很幸福，那一刻。我是这样想的。
红楼的最后一幕据名家解说，那白茫茫一片谓之空。故事本来杜撰，结果自然也得收得了无痕迹，不过，那最后走过的，还是需要白茫茫的雪来收拾完整的。那繁华与凋零之间，竟只有几个 脚印的距离。雪给了最后的注解，什么都不会有，连脚印都没有。从来就不曾有人有仙有道有名有利有善有恶来过，从来就是空，除了雪还是雪。道仙之好处，他们没有眷念，没有家，没有欲，没有脚印和来去，甚至连没有都没有，只有空，雪后一样的空白。还有名家更深化其为雪所掩饰着一个罪恶。我就想知道，这雪，掩住了什么，在那泥土之下的泥土之中，你能找到来去的脚印吗，那脚印已经是泥土或是道仙了。
自然，所谓名家，不懂雪，是尘世的名家，他们也将归于尘土，却并非来自云焉雾焉的苍穹。
相比之下，孩子显然更接近于雪。雪人从来都是孩子们垒的，抑或是童心难抑之作。雪下着不深时，垒的雪人就裹着泥裹着浆的垒成一个花衣服的雪人。可孩子们不在乎，能够成型，成一个小人型的水，肯定是一个奇迹。那雪，在孩子们轻盈的笑声中，被从土地中再垒起，朝着孩子们快乐的脸笑着，在我成人的眼中笑着，坦然的迎着阳光笑着，晶莹闪烁。
街上，行色匆匆，来往上放学的许多孩子们的脸在雪天中冷得通红。每一个孩子都是一朵花，在雪中绽放。偶尔见着一两个裹着厚实衣服的小女孩也像我一样，仰望着苍穹，展开双臂，一下子，我的心在并不抬头里就飞翔起来。
那天上，有仙女在散花么，有神仙在碾磨么，还是仙童打翻王母的珍珠玉粉，抑或号集天界盛宴的鼓点震落宝殿的瓦尘？
回到家门口，我抖落、跺脚、拍打，虽如此，究竟还有那些不舍化在我的体温中或者藏在我的帽沿袖角随我进了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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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1-18 23:04: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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