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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年头,做坏人易,做好人难。
粉饰太平的遮羞布,捂不住世风日下的现实。明哲保身是硬道理,我不奢望有人能清理我的瓦上霜,对别人的门前雪,即使心有余,可惜力不足,也只有冷眼旁观罢了。管好自己的事,不让别人雪上加霜,能做到这样,大概也算好人了吧。
好人的标准是什么,我不知道。雷锋先生已是个遥远的传说,他的精神据说飘逸到日本与美国去了,在我们污浊的空气中难觅一点点踪迹。我们用道德与良心构筑的善良底线在金钱与权势的功击下一步步退缩,没人知道退路还有多少,也没人对此感到忍无可忍。
我自认在自己身体的某个角落,还隐藏着一点点正义与善良,但我也不清楚这点东西在我这里还能保存多久。路见不平时,我也会一声吼,但仅仅吼吼而已,我不会拔刀相助,因为,拔刀的勇气已在这物欲横流的社会中销蚀殆尽——更重要的是,我没有刀。看到别人落井,我不会去扔石头,但也不会舍身相救,能隔得远远地,弱弱地呐喊几声,也算好人了。
这个社会的高明之处,就在于让忠肝义胆的侠义英雄,只能在戏剧中出现,让劫富济贫,除暴安良的故事成为历史;就在于让人心甘情愿为娼,而不用去逼,让人低着头,弯着腰过日子,还觉得这就是幸福。要想好好活着,就得学会夹紧尾巴,就得学会见鬼说鬼话,见人也说鬼话。别指望好心有好报,君不见,好心人被一钩钓中,救人者自己曝尸江心,那些被自杀的闹剧之后,有多少冤魂!再看那金碧辉煌,灯火阑珊处,醉生梦死的,是些什么玩意!
为了活着,我学会了阿谀奉承,明摆着不是个东西,还得想方设法让他觉得自己是个东西;为了生存,我学会了请客送礼,虽然觉得这个“意思意思”实在是没有意思,那一张张腐败而虚伪的脸,恶心地摆在面前,可还是要忍住呕吐,挤出一张笑脸相迎。每当夜深人静,想起这些,不免自责一番,究竟是社会改变了我,还是我适应了社会?一边是既得利益,一边是昧着良心,只要利益足够诱人,真善美是不是可以抛却一边?我这里尚能存着一点人性,是不是仅因为诱惑不够大?唉,身在浊流,能考虑这些,也算好人了吧。
呜呼!我究竟算不算好人,我还能做多久这种打折的好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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