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武肃王像
钱学武〔武肃王钱缪第三十七世孙〕
钱奕珠〔大家杂耍公众号特约作家〕
一千一百多年前，在中国东南崛起一个潘镇王国。在这片不大的地域上，近百年间，生产发展，市场繁荣，社会祥和太平，百姓安居乐业。这里尤如一颗灿烂的明珠，倍受世人赞叹！这个潘镇王国名叫吴越国，他的创立者就是杭州临安县人——钱镠。
唐末的黄巢起义军，以摧枯拉朽之势，从根本上打碎了李唐一统王朝的统治，一时间群雄并起，军阀割据，生灵涂炭，民不聊生。钱镠二十一岁从军，跟随董昌组建石镜镇乡军，抵御驱除黄巢乱军，保境安民。因战功卓著，他累迁八都兵指挥使、杭州刺使，后又消灭刘汉宏、讨平董昌，逐渐占据两浙十三州，先后被中原王朝封为越王、镇海军节度使、镇东军节度使、吴越王，进而创立吴越国，被封为吴越国王。
钱镠出生贫寒，但他胸怀精忠报国大志，更有雄才伟略，自幼习武，擅长射箭舞槊，又稍通《易经》、兵法。他身经百战，足智多谋，是五代十国时期屈指可数的军事战略家。
一，初露头角，智逐黄巢。
乾符二年（875年），浙西镇遏使王郢投靠黄巢拥兵作乱，石镜镇将董昌招募乡勇平叛，组建石镜镇乡军，任命钱镠为偏将。乡军初建，人数不过300余人，时有探马来报，王郢叛军近万人来犯临安，淮南节度使高骈传令董昌迎战王郢。董昌认为双方兵力悬殊，寡不敌众，迎战无异于“以卵击石”，因之退缩怯战，按兵不动，情况万分危急。
钱镠勇敢站出来说：“乡军初建，怯战避敌，会重挫乡军士气，既不能保境安民，又会违抗上命，我自有退敌之策。”于是董昌就派钱镠领兵迎敌。钱镠深知以几百乡兵正面迎战上万敌军，必败无疑。他派人探明敌军驻扎营地后，与部将马绰、顾全武及几百乡兵，驻敌50里处隐兵不动，养精蓄锐。他与马、顾等人谋划战略，排兵布阵。首先由马绰探明叛军带兵头领王郢帐营位置，等到天黑，乡兵急行军50里，采取夜间偷袭，擒贼先擒王，出奇制胜。再由顾全武带领百余人，乘叛军深夜熟睡之际，偷偷摸入敌营放火烧寨，大家以火光为号，由马绰带领100人正面进攻，搅乱叛军阵脚，而钱镠则亲率100余人直奔王郢帐篷，负责擒拿王郢。深夜丑时刚到，马绰、顾全武等各队人马各就各位，霎时，火光冲天，杀声一片，叛军从熟睡中惊醒，不知所措，乱作一团，而王郢也是大惊，急呼副将也无人应答，战袍来不及披挂，只得急忙提刀牵马匆匆应战，正好迎面钱镠杀到，双方互通姓名，捉对厮杀。
此时敌阵大乱，几个回合下来，王郢已不是钱镠对手，正窃虑逃脱，钱镠一个乾坤霹雳，举刀将王郢斩下马来。敌军首领被杀，纷纷落荒而逃，钱镠取得大胜，命令鸣金收兵。石镜军首战告捷，钱镠取得头功，名声大振。
879年（乾符六年），黄巢义军已达二十余万，攻城略地，再次攻掠浙东，进犯临安。叛军先锋带领三千余人已经突进临安天目山。钱镠分析形势，心生一计，命令马绰带几十名弓箭手埋伏在叛军先锋必经的山谷两侧，自己则率领二十余人正面袭击。崎岖的山路上，叛军一字排队前进，黄巢先锋小将骑马率先，等叛军进入埋伏圈，钱镠弯弩射之，小将应弦而毙。埋伏的弓箭手随即万箭齐发，一时间巢军鬼哭狼嚎、纷纷溃退。
考虑此计仅能对付巢军先锋，巢军后续主力将至，势必寡不敌众，钱镠于是乘胜来个虚张声势。他命令临安乡军撤退到“八百里”（地名），并告诉路边的老妪：“等会有巢兵来问，你就告诉他临安兵屯八百里。”追兵到来，老妪将钱镠的话告诉他们，黄巢军不知道“八百里”是地名，以为临安兵马扎下了八百里的营地，说道：“刚才就几十人都打不过，何况现在有八百里的兵马”，于是，退兵而去。
钱镠以少敌众，巧妙运用伏击和虚张声势等战术，再次阻吓了黄巢军的进攻，此后巢军不再进犯临安，淮南节度使高骈大赞钱镠智勇双全。经过数次临安保卫战，钱镠和临安石镜镇军威名远扬。杭州所辖县都乡兵纷纷投靠依附。
公元880年，淮南节度使高骈传令杭州刺史董昌组建“杭州八都兵”，封董昌兼八都兵指挥使，封钱镠为八都军副将。此时，董昌兵力也从初建时的三百余人发展扩充到近万人，兵将们经过多次战斗得到了锤炼，杭州八都兵甚是骁勇善战，钱镠也积累了丰富的作战经验和战略战术，军事才能逐步成长。
二、艰苦决战，消灭刘汉宏。
中和二年（882年），越州观察使刘汉宏与杭州刺史董昌矛盾激化，刘军兵强马壮，占据绝对优势，欲吞并浙西及杭州。七月，派遣其弟刘汉宥与都虞候辛约率兵两万，自越州兵发杭州，进驻西陵（今杭州萧山区西兴镇），兵叩杭州大门。因刮风下雨不好渡江，计划雨过天晴渡江攻打杭州，杭州城危在旦夕。董昌面对强敌，计划弃城西逃临安。
钱镠担任八都兵指挥使掌握“八都兵”不到一年就遇上了强敌。“八都兵”总兵力不到一万。为了保卫杭州城和乡亲们的安危，他没有畏惧，亲率八都兵会敌。眺望波涛汹涌而又宽阔的钱塘江，他要破釜沉舟，背水一战，而且必须大获全胜。
战前，他根据近日气象掐指推算，连日几天阴雨，等到天晴时钱塘江必起江雾，利于我军隐蔽渡江偷袭。守候数日，一日夜半江雾四起，钱镠率兵乘夜间顺风强渡，悄悄渡江后兵分两路，一路杀向敌大营，士兵们背对汹涌钱塘江奋勇向前，拼死作战。
另一路四周因风放火，刘军大乱，杭州“八都兵”左右夹攻，刘军死伤大半，刘汉宥和辛约弃军而逃。败讯报到越州，刘汉宏大怒，迅速调集婺州、衢州等四州兵共七万余人，溯江而上，再犯西陵，连营数里，伺机渡江。钱镠又于拂晓突然袭击，大破浙东四州联军，取得了第二次西陵大捷。
中和三年（883年）三月，刘汉宏重新集结兵力，联结山寨洞营九十三处蛮族，总兵力十万以上。钱镠两次西陵大捷后，士气大振，招兵买马，收编降兵，队伍也发展到几万人，由积极防御转为主动出击，不等刘军再逼西陵，就从富阳渡江，各个击破，击败洞寨蛮族三十余处。刘汉宏闻讯，亲自到诸暨古剥岭督阵。
钱镠不与其正面冲突，而是先夺诸暨县城，打败诸暨黄圭守军，后乘刘汉宏举棋不定，全力扑向古剥岭，大破刘军。刘汉宏也弃军狼狈逃回越州。刘汉宏象输红了眼的赌棍，连输三局仍不服输，还想再做翻盘的美梦。
中和三年（883年）四月，刘汉宏再派越州精锐“排门军”袭击钱镠，然而偷袭也以失败告终。中和三年（883）十月，刘汉宏仍不甘心前几次失败，他又从温州、处州等处调来水陆兵十余万，亲为统帅，孤注一掷，要与钱镠在西陵决一死战。钱镠避其锋芒，由渔浦攻其侧翼，首先剿灭萧山何肃的兵马，何肃战死。钱镠军攻占萧山后以此为堡垒，转而背袭刘军，刘汉宏从温州弄来的五百余战舰不能发挥作用，只能与钱镠陆上决战。从中午杀到午夜，越兵大败，死伤五千多人，部分缴械投降，刘汉宏改装易服，扮作屠夫，混入溃兵而逃。
次日，刘汉宏收笼四万败兵再来雪恨，结果全军覆没，大将辛约、其弟刘汉容等五员大将丧命，刘汉宏在几位残兵败将的掩护下仓皇逃回越州。这次西陵决战，钱镠大获全胜，得战舰、兵马无数。从此双方实力对比发生了质的改变，钱镠数万大军由防守转变进攻态势，刘汉宏再也无力发动攻势，只能退守越州，并以大将钟季文守明州、杜雄守台州、蒋瑰守婺州、卢约守处州、朱褒守温州，派兵分屯越州四周抵抗钱镠。
此时钱镠也欲休整部队，视机决战彻底消灭刘汉宏余部。恰好这时唐僖宗派人传旨，要求双方罢兵议和，钱镠顺水推舟，班师回杭。
光启二年（886年）十月，杭、越双方持续了近七年的战争进入大决战阶段。钱镠审时度势，决定向越州进攻，一举歼灭刘汉宏。
战前他制定了缜密的作战计划，采取“声东击西”、“迂回包抄”战术，绕道越州东南，先歼温州刘兵，再调头回攻越州城。钱镠的杭州军直插越州东南数十里的平水镇，连夜开山道百里，奇兵突袭曹娥镇，再火烧温州战舰，刘军土崩瓦解，纷纷弃甲逃窜，缴械投降。
钱镠军拿下温州后，随即围攻越州，越州孤城被围，刘汉宏弃母带妻逃往台州。钱镠军势如破竹，不过三日就攻破越州城。台州刺史杜雄见大势已去，生擒刘汉宏来献，钱镠亲斩于会稽城。由于钱镠战前谋划周密，战术正确，越州之战，仅仅用了六天时间就取得了决定性胜利。
三、据守杭州，乘势崛起。
887年（光启三年），董昌被任命为越州观察使，钱镠为左卫大将军兼杭州刺史。不久，毕师铎囚禁高骈，淮南道大乱。888年，黄巢起义军蔡州秦宗权部下孙儒叛变，斩杀秦宗权弟弟秦宗衡后，率部数万人马投靠唐朝，接受招降。然后率军南下，乘乱窃取淮南道，很快又夺取了润、常、苏三州，兵势益强，兵力号称五十万，受封为淮南节度使。此时，浙江西道也发生兵变，润州（今镇江）守将周宝为其部属薛朗等驱逐，钱镠征讨薛明，派杜棱打败薛朗，攻占了润州，又派堂弟钱球击败六合镇将徐约，夺取了苏州，钱镠被唐昭宗任命为杭州防御使。
892年，钱镠与杨行密联合，在宣州击败淮南节度使孙儒，孙儒被田擒获斩杀，传首长安，朝廷拜杨行密为淮南节度使。此次战役俘获大量淮南兵将，一部千余人归降杨行密，大部归降杭州钱镠，钱镠收编许绾、许再思等数千投降士兵，以之设置武勇都，后成中军主力之一，武勇都士兵英勇善战，在历次战斗中发挥了重要作用。
893年（景福二年），钱镠升任镇海军节度使兼润州刺史。钱镠据守杭州，依靠顾全武、马绰、杜棱、成及、阮结等武将征战，任用皮光业、林鼎、罗隐等文人理政，势力逐渐壮大。
四、英明决策，讨平董昌。
董昌董昌起家初期，取消盐业专卖，取悦百姓，使境内老百姓的生活有一定改善，受到人民拥护。后来官封节度使、索封越王后，野心膨胀，心态大变，实行严酷统治，笞刑成百上千，或因小错就诛连家族。
他狂妄的说：“谁能孝顺我，就免谁死”。横征暴敛，百姓怨声载道。阿谀奉承者溜须拍马，劝他称帝，其下属吴繇、朱瓒、薛辽与妖人应智、王温、巫韩媪等都积极附和。
董昌利令智昏，说：“时机到了，我一定应天顺人即帝位。”而节度副使黄碣、会稽令吴镣、山阴令张逊，则提出反对意见，董昌就杀了他们。
山阴有老人向他献假民谣：“欲知天子名，日从日上生。”董昌很高兴，赐老人缣百段，且免他税赋。又命方士朱思远筑坛祭天，假装天符夜间降落，“兔上金床”乃圣人将出。
董昌说：“谶言说‘兔上金床’，我生于卯年，将于明年卯年卯日即帝位。”
乾宁二年（895年），董昌在越州自立为帝，国号“大越罗平”，自称“圣人”，铸“顺天治国之印”，改元顺天，设置官吏，任命前杭州刺史李邈、前婺州刺史蒋瑰、两浙盐铁副使杜郢、前屯田郎中李瑜为宰相，以吴瑶等人为翰林学士，任李畅之等人为大将军，并封其头号大将镇海军节度使钱镠为两浙都指挥使。
钱镠写信劝董昌道：“与其关起门来当皇帝，不如当一个节度使，能得终身富贵！”董昌不听，钱镠遂率三千兵马抵达越州，在迎恩门面见董昌，劝道：“大王位兼将相，奈何舍安就危！镠将兵此来，以俟大王改过耳。若天子命将出师，纵大王不自惜，乡里士民何罪，随大王族灭乎！”
董昌这才畏惧，出钱二百万犒军，同时执绑吴瑶等人交于钱镠处置，表示要向天子上表谢罪，钱镠这才返回。于是，董昌向朝廷请罪，朝廷谋臣一方面念及董昌昔日功劳，另一方面欲企图借董掣钱，议定赦免董昌罪责。
钱镠上表朝廷，痛斥董昌罪不可赦。在此情形之下，唐昭宗下诏削除董昌官爵，并封钱镠为浙江东道招讨使、彭城郡王，令其讨伐董昌。董昌困兽犹斗，只得向淮南杨行密求救。
乾宁三年（896年）正月，杨行密派安仁义率军攻击湖州、再进攻杭州，钱镠则派武勇都指挥使顾全武、都知兵马使许再思，守卫杭州钱塘南岸要塞西陵镇，安仁义无法攻占西陵，更无法渡江，只得退去。
二月，董昌派遣部将汤臼守石城，袁邠守余姚，抗拒钱镠军进攻，顾全武率军与汤臼战于石城，斩首千余级，只有汤臼孤身逃脱。
三月，顾全武率军直攻余姚，袁邠坚壁防守，不敢出战，董昌遣派将领徐章前来余姚救援，顾全武率军埋伏于半途，待徐章兵行进过半，伏兵自上而下两边夹击，弓弩齐发，杀二百多人，活捉徐章。
四月，袁邠见此局势，只好献出余姚城投降。杨行密又派遣泗州防御使台蒙攻击苏州，以为救援，另命宁国节度使田、润州团练使安仁义攻击杭州各卫戍，采取 “围魏救赵”计策，企图迫使钱镠回救，董昌也命大将徐淑会同杨行密的将领魏约合围嘉兴，都被钱镠军队一一击败。
五月，钱镠派顾全武率军围攻越州，越州之围益急。董昌令众将出战，为了激励士气，董昌亲自阅兵于五云门。董昌有侄名叫董真，骁勇善战，却非顾全武对手，结果败在顾大将军手下。其他将领几次出城反攻，均未得逞，顾全武斩杀崔温，击败徐珣等。不久，顾全武攻破越州，生擒董昌，董昌在押赴杭州途中投江自尽。
如果说消灭刘汉宏是钱镠创建根据地，谋求大发展的重大战略思想必须坚决付诸实施的话，那么，董昌称帝犯下灭族大罪，乃是钱镠言正名顺兴师除掉董昌的天赐良机(《资治通鑑》注云：钱镠本有并董昌之心，因其僭号，仗大顺而请讨之。)，也是他统一两浙为建立吴越国扫平障碍的必然之举！
他对董昌先仁义后伐兵，做到仁致义尽；对外围援董之敌，坚决迎击并战胜之；对朝廷出尔反尔的姑息养奸做法，则坚决抵制，上表字句千钧，义正词严，坚决以正义之师剿讨，擒杀董昌，消灭后患。
由是，才有同年唐昭宗改威胜军为镇东军，并任命钱镠为镇海、镇东节度使、加检校太尉、中书令，赐钱镠不死之金书铁券。
五、心系苍生，止戈休兵。
伟大的军事战略家不仅决战于沙场，更是以民为本，心系苍生。自唐朝末年藩镇割据，连年混战，钱镠目睹了战争给人民带来的苦难，时刻心系百姓疾苦，决心以战止战，实施保境安民的基本国策。期望早日平息战乱，实现“和平安宁”。
然而多年以来，淮南、杭州、闽、楚等各南方藩镇，相互征伐，刀兵连年，尤其是杭州西面的淮、越水火不容，征战不休。史载 “先是，行密与镠势力相敌，甚为忿怒，虽水火之不若也。行密尝命以大索为钱贯，号曰‘穿钱眼’。镠闻之，每岁命以大斧科柳，谓之‘砍杨头’”。双方围绕苏州、常州、润州，轮番争夺，其中苏州更是几经易手，争夺县、乡之重镇，战事更是频发。
初，光启三年(887年)至龙纪元年（889年），钱镠帮助周宝勘定内乱 ，派杜稜、成及等诸将讨伐薛朗而大获全胜，先后攻占了常、润、苏三州。但没过几个月，杨行密即遣马步都虞侯田頵攻夺常州，大败杜稜，取得常州。又遣安仁义进袭润州，俘获钱镠部将成及，攻占了润州。
乾宁二年（895年），杨行密又乘钱镠征讨董昌之机，进攻杭州、嘉兴、苏州。十月，杨行密遣宁国节度使田頵、润州团练使安仁义攻杭州，顾全武横刀立马，坚守西陵，挡住了田、安进攻杭州的路线，保全了杭州。淮南大将魏约与董昌属将湖州徐淑共围嘉兴。杨行密遣泗州防御使台濛率柯厚等诸将攻苏州，柯厚先破苏州水道，乾宁三年五月，苏州常熟镇使陆郢策应台濛，钱镠苏州守军死伤及被俘达数千，苏州刺史成及又被淮军俘虏，苏州被夺。
乾宁三年（896年）秋，钱镠抵御住杨行密的四面围攻，终于讨平了董昌。乾宁四年（897年），钱镠军队休养半年后，随即整合兵马向淮南杨行密发动反击，誓要夺回被其侵占的苏、常、润等领土。四月，首先命顾全武、堂弟钱镇及武胜军都指挥使沈夏等率兵，自海道援救嘉兴。顾全武破乌墩、光福二寨，迅速进发嘉兴，城内钱镠守军被困已久，遥见我军旌旗飘扬，万马驰临，皆欢呼雀跃，于是内外夹击，擒贼将李宗礼、偏将顾金等二十余人，俘敌数千；又乘胜大破敌寨十八处，擒贼将魏约、张宣、杨燔、阎建等士卒三千余人，嘉兴解围。田頵从吴兴而逃，顾全武乘胜追击田頵直到驿亭埭，此时大水，淮军被斩及溺死者千余人。
七月，顾全武受命领军夺取苏州。不几日，先拔松江、再拔无锡。辛丑日，又拔常熟、华亭。此时，苏州城以东之松江、华亭，以北之常熟，西北之无锡，皆为顾全武拿下，转而围攻苏州，苏州已是四面楚歌。
乾宁五年（898年）九月，苏州被围已近一年，城中军队及援兵弹尽粮绝，杨行密属将苏州刺史台濛弃城而去，援兵亦纷纷逃遁。顾全武与淮将周本战于白方湖，大败周本于望亭。淮将秦裴率三千士兵苦守昆山数月，最后也因粮草尽空，士卒饥饿病倒者无数，所剩只有千余，秦裴无奈缴械，成为顾全武俘虏。
钱镠怜悯饥饿多日的千余降兵，当即命令为他们提供食物，降兵无不感动，被淮军侵占的苏州终于收复。天复元年（901年），杨行密派李神福攻打钱镠，战于临安，顾全武筑了互相能看到的八座营垒，淮军久攻无获。于是李神福另生一计，把军队埋伏在青山，假装退兵了，顾全武得到探子报告后，遂率军追击，进入淮军伏击圈后，李神福掉转头，和伏兵两面夹击，砍杀杭州士兵五千，并生擒顾全武。后双方交换俘虏，杨行密将顾全武送还，钱镠也释放了秦裴。
至此，杭、淮两家为了争夺边界城池，撕杀已达十几年之久，互有胜负，但劳民伤财，双方士卒死伤上万，百姓深受战乱之苦。
天复二年（902年），钱镠审时度势，首先主动提出与淮军杨行密“言和休兵”，他派第六子钱元璙去广陵（今扬州市）向杨行密求亲，娶其女为妻，派第七子钱元瓘去宣州杨行密属将田頵处娶田女为妻，联姻和谈。从此“二境渐睦，穿眼、斫头之论始止。”
此后，钱镠又分别与楚王马殷、闽王王审知，后梁朱温、后唐李存勖等联姻结盟，握手言和，化干戈为玉帛，和平友好相处，造福各方黎民百姓。
由于钱镠以民为本、忧国爱民的开阔胸怀，因而换来了吴越国外部环境近二十年的和平与安宁。在此后的数十年间，钱镠下令境内大力兴修水利，积极开展海外贸易往来，农林牧副渔及外贸经商获得空前发展，国力进一步雄厚，人民生活不断提高。吴越国对中原王朝的贡献一年比一年增大，朝廷对钱镠本人及其部属亦恩宠有加，诰封不断，君臣关系处于历史最好时期。祖国东南这颗富甲天下的明珠更加璀璨！
907年（开平元年），唐朝灭亡。朱温废唐称帝，建立后梁，并封钱镠为吴越王、兼淮南节度使。吴越官员都认为朱温废唐称帝乱政，劝钱镠不要接受后梁册封，罗隐更认为应兴兵讨伐朱温。钱镠却认为以百姓安宁为贵、中原无论谁做皇帝，吴越都应该服从一统，于是接受后梁册封，吴越国自此创立。
923年（龙德三年），后梁再次册封钱镠为吴越国王，设立百官，一切礼制皆按照皇帝的规格。是年，晋王李存勖灭亡后梁，建立后唐，改元同光。钱镠又遣使进贡，李存勖赐予钱镠玉册、金印，封吴越国王。
钱镠在位四十一年，932年（长兴三年）三月二十八日卒，终年八十一岁。朝廷得知后，废朝七日，赐谥号武肃。
钱镠戎马一生，历经千辛万苦，但他凭借自己的忠孝仁义和忧国爱民的情怀，凭借自己的过人胆识及战略智慧，赢得了百姓的爱戴和拥护。
时势造英雄，在多难的五代十国战乱时代，历史造就了这位雄才伟略的军事战略家。他创立的吴越国历三代五王，至公元978年忠懿王纳土归宋，立国有七十二年。
最后，以一首词《歌颂吴越钱王》作为本文的结束语。
生逢乱世勇从军，铮铮铁骨担道义；忠孝仁义卫家国，铁血丹心济苍生；铁臂神弓射江潮，妙笔精工筑罗城；平乱安邦建吴越，千里江山树辉煌；雄才武略立伟业，锦绣疆土安民生；侠骨柔情传佳话，金戈铁马造英雄；精忠报国留家训，德厚流光传子孙；利在一身勿谋也，利在天下必谋之；西湖美景传天下，今朝吴越领潮流；千秋业绩民心在，江南尤念草根王。
备注：
本文参考以下文献资料，在此对各位作者表示感谢。
1、钱弘俨著《吴越备史》；
2、宋朝薛居正监修《旧五代史》、宋朝欧阳修撰《新五代史》；
3、清朝吴任臣编撰《十国春秋》；4、枞阳钱奕珠著《吴越史记》；
5、林吕建、钱仁高等监制的电视剧《吴越钱王》；
6、陶福贤主编《枝繁叶茂》、《千古一族》等。
作者简介：
钱学武，武肃王三十七世孙，安徽枞阳县人，大学本科学历，现在合肥自来水公司工作，为安徽钱镠研究会会员。
钱奕珠，大家杂要公众号特约记者、特约作家。安徽枞阳县人，钱氏人文历史、谱牒史志专家，撰著出版数部书籍。
发表于 2023-3-11 10:05:4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