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子飞来报春归 钱奕珠

钱奕珠（桑榆）

鄂师政宣征文

回味军营时光

燕子飞来报春归

——忆师直摩托连演唱组

钱奕珠

网群个窗远程采访整理

感谢钱叶高朱祥和资讯

二〇二二年十二月十四日

撰写于安徽枞阳

       如果说，军队里正规大型且专业的文工团体，是文艺装甲兵或轻骑兵的话，那么，基层连队的非编制且业余的演唱組，则是文艺小燕子。

       湖北独立师曾经有一只漂亮的小文艺燕子——师直摩托连演唱组。你看，不是大队、中队、小队，只是叫组。可见其身段苗条，行动敏捷，的确是一只展翅飞翔的燕子。

    这只燕子最傲人的成绩和最曜眼的光环是，它曾经飞向北京，见到人民领袖毛主席。

    一九六五年二月二十二日，师摩托连演唱组，进京汇报演出，在人民大会堂受到伟大领袖毛主席的亲切接见！那时，我们师还叫湖北省公安总队，摩托连文艺演唱组，受总队首长和全体指战员的委托，参加解放军总政治部组织的全军文艺大汇演。

    汇报演出结束，总政治部奖励给演唱组一套锣鼓，一台手风琴，三玄琴、二胡、月琴各一把，扬琴一架等乐器。这是继一九六四年全军大比武后，全军文艺战线的大展示。也可以称得上大比文啦。那次“大比文”汇演，受到公安部、总政首长的高度重视。一九六六年初，湖北省公安总队改为独立师，摩托连演唱组的经历是全师指战员的骄傲和自豪！

    一九六四年起，全军掀起练兵大比武热潮，郭兴福教学法在全军推广。在此大背景下，摩托连演唱组于一九六四年八月，在师领导关怀支持下，正式成立。成员为三排九班战士，编制十人。后来，演出不断，走出连队，走向社会，演唱组声名鹊起，唱响武汉三镇，大江两岸。

    我于一九六六年十一月，随后勤部农场三连六班调摩托连，与演唱组的九班同为三排。摩托连时驻武昌南望山，北临东湖不远，西离洪山大道上的党政军机关仅十公里，担任外围警卫任务。指导员周永林，一九六三年从东湖警卫队调进，曾经当过省委书记王任重的警卫员，阅历颇深，老成稳重。连长黄开泰，也来自东湖警卫队，军事素质强，对部队管理严格。正是有这两位连队领导的远见卓识，在狠抓连队军事政治建设的同时，在师首长的关怀下，着眼培养出全师第一支连队演唱组，使之成为摩托连乃至独立师一块闪亮的名片。毫不夸张的说，摩托连演唱组在全师百十个连队中独树一帜，首开先河。对活跃连队战士文化生活，宣传毛泽东思想，促进部队政治建设，起到了重要作用。

    摩托连文艺演唱组，一九六五年进京汇报演出时去了六人，由班长兼创作甘斯林带队，成员为冯顺华、徐达旺、徐振海、龙瑶琴、钟邦文。现在甘斯林、冯顺华、徐达旺三位都还健在，今年都已经是八十多岁的老人了。

    演唱组成员钱叶高跟我说，每次与他们在交流中谈到当年进京演出，被毛主席接见的场景，便激动不已。他们都还清楚的记得，当年在人民大会堂受到伟大领袖毛主席及其他中央领导的亲切接见。摄影师的快门记下了那最幸福的时刻，至今他们都还珍藏着那张宝贵的黑白照片。

    他们回忆说，我们演唱组那次汇报演出共有十一个节目，演出两个半小时，个个短小精干，精彩纷呈。这十一个节目分别是：1、小合唱：毛主席的战士最听党的话，手风琴伴奏，全体上场；2、快板书：美蒋飞机倒栽葱，表演冯顺华、徐达旺；3、忆苦饭：表演冯顺华、龙瑶琴；4、三句半剧：

    星期天的早晨，表演冯顺华、徐达旺、龙瑶琴；5、笛子独奏：社员都在运粮忙，表演冯顺华；6、小演奏：逛新城，表演冯振海(演爸爸)，龙瑶琴（演女儿）；7、小演唱：打靶归来，全体上场；8、音乐演奏：社员都是向阳花，全体上汤；9、表演小话剧：咱们的炊事班，全体上场；10、表演唱：洗衣歌，全体；11、演奏曲：我是一个兵，全体上场。

    他们还回忆说，在大汇演间隙，总政还特地在怀仁堂为毛主席、周总理等党和国家领导人安排了一场演出，摩托连演唱组荣幸参加，六位同志都去了，按排演出三个节目，时间半小时。他们分别演出了：三句半剧《星期天的早晨》；表演唱《我们是摩托兵》；湖北漁鼓《针线包》。毛主席等中央首长笑容满面，不时为大家鼓掌。

    就在刚才，十二月十九日下午，八十二岁的徐达旺老人与原摩托连副指导员张友富看到本文之后，非常欣喜，又补充几点重要细节：一是摩托连演唱组这次参加全军大汇演，荣获“全军兵种最佳演唱组”荣誉称号。在进京汇演之前，全国公安总队在中南长沙举行文艺汇演，摩托连演唱组参加，荣获“全国公安总队基层连队演唱组第一名”荣誉称号。在全军大汇演之后，演唱组被留京城半年，到各大机关院校工厂街道巡回演出，受到热烈欢迎和称赞！

    演唱组进京汇报演出，载誉归来。如同春暖花开之时，飞来的小燕子，喜气洋洋报春归。他们向师首长汇报后，在全师巡回演出，让广大指战员分享接受伟大领袖毛主席和中央首长亲切接见的幸福和喜悦！同时应邀在武汉各有关单位宣传演出，获得了广泛赞誉。

    在那个火热、激奋的年代，摩托连演唱组走遍武汉三镇，歌颂毛主席和毛泽东思想，宣传大联合、大团结的主旋律，从不选边站队。

    摩托连演唱组成员各有一技之长，按照现时职称来说都叫专家，可惜那时还没有职称评审制度。由他们这群小伙子组合到一起，联袂演出，那些节目不精彩也才怪呢。

    我到摩托连后，对演唱组那位吹笛子的老兵，印象最为深刻。他名叫黄正红，中等个子，身体魁梧结实。他性情温和，讲话幽默，爱开玩笑，谁都可以与他聊上几句。但是，他的那宝贝笛子，跟厨师的刀、木匠的斧子一样，你可动它不得。如若好奇地动手拿动它，这时的老黄（演唱组战友都称他老黄）一脸的严肃，大声呵斥你干啥！他也有个缺点，就是平时对学什么语录不太认真，所以在政治上进步也稍慢些。他有一枝短笛，一枝长笛，演奏《我是一个兵》，好像用的是短笛，是他最拿手、战士们最爱听的一个曲目。他的笛声悠扬悦耳，欢快流畅，让我们感到当兵的自豪！笛子、手风琴演奏曲《逛新城》，返场率很高，大家特别欢迎！

    俗话说，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摩托连演唱组成员随着岁月的变迁，也不断更新。但新来的成员同样是勤学苦练，或生来就有艺术细胞一样，在老战友言传身教的传授下，很快就成为演唱组的中坚力量。

    一九七〇年入伍的阎志秋战友，山东荷泽人，对古筝独有天赋，演奏的曲目让人如痴如醉，给人以声乐的美好享受。后来，被武汉军区战友文工团晓得，挖了演唱组的墙脚，一纸调令就把他调走。好景不长，谁知总政文工团闻知，来了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又硬生生的把他抽调到总政文工团。听战友们说，阎志秋从一个

普通战士，在总政文工团升迁到副师级艺术家（这时候评职称啦！)。

    演唱组还有位叫朱凤山的战友，与阎志秋是同年入伍的老乡，他擅长翻跟斗，他的翻跟斗绝活可与六小龄童相媲美：台上他翻跟斗只见圆圈不见人，一翻就是几分钟，台下掌声一波又一波，圆圈翻不停。武汉军区直属政治部闻知，也是一纸调令把他调走了。

    徐达旺转业后，他的这一重要角色由张友富接替，并任九班长，成为演唱组的领导人。张友富，湖北恩施人(退休居原籍)，一九六四年入伍，中等身材，属于不胖不瘦的那种，浓眉毛，长方脸，一看给人就很精干的感觉。我在摩托连入党他还是我的入党介绍人呢。他擅长演唱表演艺术，与一位宜昌籍战士(名字记不得了)合作演出的湖北漁鼓《忆苦饭》，让台下千百观众时而悲愤，时而激昂，震撼人心。张友富在摩托连提三排长后，黄正红任九班长，领导演唱组。钱叶高后来提排长，又升任摩托连第四任指导员，退休居安徽安庆市。在演唱组呆过的战士，先后大多提干，人数比例远超其他班排。可见演唱组的成员又红又专，人才济济，是专业骨干和干部的摇篮。

    这些战友除了自己生来喜好与基因外，更重要的是刻苦练习。冬练三九，夏练三伏，从不间断。他们的技能与绝活可以印证名人的一句话：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我们当兵早晨是列队跑步，高喊一二三四，而此时此刻的他们，早已在无数次重复的练习着吹拉弹唱，吊嗓子，练气功。

    说到这里，让我作个补遗，文稿发到鄂师政宣大群以后，刘富道老师首先批阅，在给我点赞的同时对我说，演唱组早期骨干中好像还差一个人，个子高高的，圆圆脸，白净，相声说的很好。襄阳聚会时他去了。他转业在长航，好像是湖北天门人。我一时记不起他的大名，国胜兄可能会记得。此时正好，李国胜也在群里浏览，立即回应：刘主席好，你说的那位叫胡本鑫，后来在摩托连提了排长。当年汇演他沒有参加。刘主席连说，对对对，胡本鑫。他当年可是主力演员呢，还有点名气。国胜友同时还指出文中钟邦文的姓写错了。一篇小文，能引起刘主席和战友们的如此关注，我心里感到热乎乎的。谢谢他们为我纠错补遗！

    演唱组成员徐达旺，退休之后加入宜昌市老年艺术团，时常给人们讲述当年进京演出的故事。他已把那大提琴的演奏技艺，升华到至高境界，造诣非凡，成为宜昌市演艺界一块金字招牌。

    钱叶高战友一再跟我说，摩托连演唱组的成长与辉煌，离不开指导员周永林的倾心关怀与领导。他在各方面关心大家。家属来了，他安排好住宿和生活，家里有困难，他及时寄给困难补助金。演唱组经常夜里排练，他给炊事班打招呼，适时做好夜宵，有时还陪看大家排练到深夜。老指导后来调任师司令部协理员，退休后住汉口，今年已八十多岁。

    摩托连演唱组，已成历史的记忆。那只曾经的报春小燕，飞向蓝天白云间，越飞越高，越飞越远。

              本文撰于二〇二二年十二月十四日

              定稿于二〇二二年十二月二十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