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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天终于来了!
初夏,北中国的色泽是炫目的,几乎被绿色包围得柔柔的,爽爽的;空气中飘着淡淡的馨香,不管什么样的心情,都被熏染得暖暖的,甜甜的;清风徐来,万物氤氲在雾霭里,显得濛濛的,润润的;鸟儿在翠绿的树叶间,呼朋唤友般应和着,热烈地歌唱着,明媚了夏的喜悦,夏的温润,夏的甜美……
走进夏天,便走进了花儿的海洋。其实北方没有中原洛阳牡丹的雍容华贵,也没有江南细雨中菡萏纤荷的雅韵,更没有高山之巅雪莲傲人的风骨,有的只是开在草原和兴安岭的柔柔弱弱,且不知名的花卉,此时盛装绽放,妆点出北国的清幽,装扮出岭原的娟秀。
春夏交替,小雨真多,不知不觉又小雨淋漓,随小雨清风,阵阵丁香花儿香送入鼻翼,醉心!陶醉于其中。恍惚间听到有弹木吉他的音乐声,随小雨入耳,细听是从后教学区的音乐室传来的,是那首充满忧郁情绪的《丁香花》。多少年来,我一直钟情于一种或紫色或白色的花儿,长在树上,花小而密,成串状,却能发出诱人的奇香,平时不管它生长在哪里,人们只要循着花的香气,很容易的就能寻到它得踪迹。
学校的“碧园”里有几棵高大的丁香树,几场夏雨过后,它便倾吐出浓郁的花香。“五月丁香开满城,芬芳流荡紫云藤”便是丁香花儿的最好写照。丁香花小如丁,数不清的小花儿攒在一起,紫的娇媚,如丝带,白的清雅,如白练,那香气让人陶醉其中,不由你不对它平添出些许的爱怜。这丁香树四周弥漫的热烈,给在漫长春天走来的北国的人们,赋予生命的张力,投以创造的热情,更加快了他们想象的驰骋。
我对丁香的热爱由来已久,很小的时候,每到春夏之交,便会随同母亲回哈尔滨省亲,记忆中的江城防洪大堤的岸边,街道两旁,葱葱郁郁的站立的就是一棵棵丁香树,最诱引我的就是那一串串的花儿,散发出的浓郁的香气,萌动着所有孩子的快感。后来我们随父亲的工作单位搬家,来到那个由十几幢家属房组装成的大院落里,那里赫然长着好多的榆树,丁香树。使我难以忘怀的是,那满树的香气中,竟融入了我——一个少女憧憬的情……
那是丁香花儿绽满枝头的时候,大院里像我这么大年龄的孩子几乎每家都有一个,大家一有空闲就集聚在丁香树下,除了做一些共同参与的游戏外,我们几个最要好的伙伴最爱玩“过家家”,自然要有“娶媳妇”的场景,记得那个时候,我就曾经被你一次一次地“娶”回家,那时我的头上插的就是紫丁香花儿,次数多了,我那幼小的心灵里,慢慢地就有了“非你不嫁”的执拗,虽然后来没能和你走上红地毯,做你的媳妇,但丁香花儿的影子随同童年时期的美好记忆,却尘封在了我的灵魂深处。
后来读的书多了,我才慢慢理解到了,唐诗宋词中丁香被赋予愁思郁结的缘故了。宋代词人蔡伸《念奴娇》中的“茂绿成阴春又晚,谁解丁香千结。宝瑟弹愁,玉壶敲怨,触目堪愁绝。酒阑人静,为君肠断时节。”的诗句,曾使我不断萌生宿命的想法:是不是由于我那时候头上插的是丁香花儿,才使得我们劳燕分飞,留下无数的遗憾?
后来,大学时听现代文学老师讲解戴望舒的《雨巷》,那个打着油纸伞的丁香姑娘,又一次拨动了我的心弦,那个忧郁的形象,已经烙印在每一代人的心中,雨中的丁香花儿,更增添许多的愁怨和凄美。由此也便理会到,为什么哈尔滨满城都是紫花儿香的原因了。丁香花儿的生命力很顽强,能在北纬45度以北的寒温带植株,丁香花儿外表柔弱,枝干也不很挺拔,可根系深深抓牢黑土地,不算粗壮的枝干,强劲的支撑着硕大的花儿冠,顽强地抵御着北国的烈风和寒冷,而丁香花儿淡淡的紫,总是袅袅婷婷,明丽娇媚。
最打动我心的,不知是什么时候,不经意间,在耳边飘过一首用木吉他弹奏的曲子,那朴素凄婉的低音调的乐音,一下子摄住了我的魂魄,却不知道是在怀念丁香花儿,反反复复,如泣如诉,荡气回肠。好多次,我就静静地坐在窗前,聆听木吉他的哀诉,仿佛在倾心怀念心中那份依恋……一直到唐磊《丁香花》唱响网络,唱红大江南北时,我才明晓曾经听到过的木吉他曲子,就是《丁香花》的雏形。歌词就是一首叙事诗,娓娓向人们讲述着那个让人心痛的故事,“就这样匆匆你走了,留给我一生牵挂,那坟前开满鲜花,是你多么渴望的美啊。”
每次听到这歌声,我都会泪眼朦胧,仿佛那坟前开满的就是一簇簇丁香花儿,摇曳中,述说着一份思恋,一份哀愁……
丁香花开,是世界上最有灵性的歌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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