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淤

枞阳大平 · 发表于 2009-3-31 10:18:30

清淤
大平

很长时间不会写字，就算存稿也无心去改，躲它跟躲债似的，捂着脸；手机短信滥而多，飞来飞去的口水，电话一个接一个；再就是交际应酬，友朋从远近处来，敢不“不亦乐乎”么；雷人的新闻又密，刚爆光小沈阳什么别墅，接着就来个躲猫猫，正胡猜乱测兽首“冤大头”，娱乐版又回锅“艳照门”了。抛不开的杂务，挥不去的应酬，赶不上的卖点，真个是，玉粒金莼噎满喉。
楼下一条叫望虞的小河，与元和塘十字交汇，丰水季节里它俩忙碌不已。客人来的多：运砂石的船，拉粮草的船，盖篷布的船，还有电打渔的船，吭哧吭哧有之，横冲直闯有之，泼泼洒洒有之。来的都是客，全靠水来漂，真叫接待不过来啊。沿河居民也不闲着，人们拎来礼物：吃剩的饭菜，燃烬的煤核，饭盒饮料瓶，装潢老残渣……弃之不用的劳什，反正一古脑地献给，怕它们吃不饱似的。会堵塞河道的，这样可不行。大家忧心忡忡着，却都还这么干。枯水季节的一天，一条大货船走到这里走不动了，不堪重负的河流，使出吃奶的力气也托不住它。货船生气地大叫大嚷，然后突突突地喘粗气，直搞得屁股后面冒黑烟。河水被折腾成了浑汤，船也搁浅得没了脾气。
东风一阵子，细雨一阵子；垂柳拂动初绿的丝绦，满地锦的花芽才细米大；传来隆隆的声音，河中好热闹。一艘挖泥船伸长着巨臂，呆头呆脑的样子，看上去像一只大鹅。旁边四五只小船排排队，似漂漂荡荡的鸭子。挖泥船的巴斗是一双大手，这双手入水时是张开的，出水却合起了，就像打水下捧上来什么宝贝儿，献给那些小船。一捧又一捧，这双手不辞劳苦十余次，才能装满。满载的河泥黑得像煤炭，小小的敞篷船开动起来，船舷几乎和水面一样平，真叫人为它捏一把汗。老人和小孩站在岸边，也有小猫小狗的身影，大家津津有味地看。不知河泥被运到了哪里，反正回头时小船轻得像一片荷叶。一准施进了农田吧。庄稼一枝花，全靠肥当家嘛。河泥是有机肥呢。老人对小孩说。
挖泥船的巨臂起起落落，敞篷小船跑得欢，才半个月下来，望虞河元和塘变宽变深，它们波光荡漾着，恢复了清秀的姿容。来往的船只又开始多了起来，潮平两岸阔，一帆风顺地畅行，鸣响的欢长汽笛，仿佛引吭高歌。
活在滚滚红尘之中，被琐屑的俗事纠缠，被无聊的资讯迷惑，眼睛和心儿塞得喘不过气来。清除一些乌泥，移走一些垃圾，学习挖泥船好榜样，清空心灵河道回收站，我们是不是应该动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