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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们那一带，外公外婆叫家公家婆，家念（ga）。有句俗语叫“家有一老，如有一宝”，以前不太理解，当外公外婆都去世以后，我明显的感觉到了老人对于一个家，一个家族的重要性，一个老人在，才能算是一个家，不是说老人多么有智慧，多么有钱和地位，而是一个老人在，子女才会归家，不论子女在何方，做什么，都是要归家的，老人是一个家庭甚至是一个家族的凝聚点，老人不在了，这个凝聚点就散了，各家过各家的日子，相互之间的往来就少了，亲情就没有那么浓烈了。
在长江的中下游，有一个湖泊，叫白荡湖，白荡湖与长江之间的通道是一条人工开凿的河流，叫着龙沟，在龙沟的通江口，有一个90度拐弯，我们称“大拐”，外公外婆家就这这大拐边上，在附近的还有舅舅们和大姨。外婆家是一个平房，与二舅小舅以及已故的五舅房子连在一起，外加一个单独的厨房和柴屋，在屋子的不到100处就是龙沟和长江。门前是一个陡坡，陡坡下面是一块平地，平地上长着很多枫杨，高大成荫，夏天的时候都晒不到阳光，在平地前方是一条小河沟，小时候就喜欢在这小河沟中玩水，夏天还可以钓龙虾，但现在已经是淤泥淤积，依稀还能看出小沟的影子。再前方就是田地了，沙土地，种着各种农作物，由于田地都是四方块，田埂上都种着树，在里面找不到田地甚至走不出来那是很正常的，小时候我就在里面迷路了，幸亏有好心人把我送回来。
外公这边一共是5个兄弟，排行老四，外婆这边的兄弟姐妹我就不知道了，很少听父母提及。他们一共孕育6子4女，均长大成人，结婚生子，不得不说这是一个了不得成就，要知道经历了三年自然灾害、大跃进、文革等艰苦时代，养活这么一大家子人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外公的个子很高，人很结实，勤劳，节俭，为人乐观，喜欢小孩子；相对而言外婆就严肃一点了，小孩子们就不怎么待见了，这也许和她的出身及性格有关，听妈妈说外婆以前是大家闺秀，念过私塾，写的一手毛笔小楷，但这些我们都无缘见识，从穿着打扮及平时言行到还看出一些，外婆的头发从来都是不乱的，梳理的整整齐齐，衣裳从来没见过脏的不整洁的，睡的床铺和房间都是干干净净，井井有条的，以前都没有仔细观察过，现在回想起来还真是有大家闺秀的影子。外婆说话也不多，从来没有听过她讲她以前的生活，我们对她的了解甚少，知道的只是老年的外婆了，她夏天的时候喜欢摇着蒲扇，在树底下或者大埂上乘凉。外公给人的感觉就是一个老好人，乐观的性格，勤劳的本性，在田地里，在水里打渔，搞船，都是主力军，从来不说一句怨言，也从来不说一个累字，当外公说那时候在长江中打渔的时候最是让我激动，七八十斤的鲤鱼胖头鱼经常能抓到的，河豚江豚什么的经常出现在渔网中，各种河鲜随便捞，大的吃小的卖，把河鲜当饭吃，还吃的不想吃，搞得我口水直流，羡慕不已。
外公好点小酒，晚上的时候喜欢倒一杯酒，一个人自斟自饮，说一些从前的故事，外婆则一个人吃饭，不插话语，对于饭菜，外公外婆都没什么讲究，有一些蔬菜就行了，偶尔上街买点荤菜调剂一下。生活就是这么平淡，偶尔也会吵架，但不常见，至于为什么晚年外公外婆分房而睡我就有些不解了，也许是一些陈年往事，不去管它了。
外公喜欢小孩子，哪怕是不是自己家的，看到身上脏兮兮的，也要清洗一番，给点零食，对于自己家的，就更不用说了。但慈爱的外公也有严格的时候，那就是教育方面，关于念书的事，舅舅们和大表哥已经尝过外公的厉害，桑树条那是经常的事，外公始终认为小孩子就要好好念书，但事与愿违，在念书这方面大家都不是很在行，及至到我们这一年龄层的，外公的态度有了极大的转变，不太关注我们在学校念的好还是不好，只要我们健健康康就好了，我念初中的时候外公从来也没有问过，更不说打骂了，也许人老了脾气就消了，或者精力也跟不上了，或者是想开了，儿孙的自有儿孙的出路，无需多管。但这生活方面，外公对我的照顾就比较多了，那时候，体质差，易生病，三天两头要去医院挂水，每次都是外公陪着我，买点好的给我补补。
外公一生都是劳碌的，到了老年还是在田地中劳作，子女们劝也不听，给钱也不要，买的东西都给我们小孩子吃了，自己过着十分节俭的淳朴生活，时常还将天地中的收获拿到街上卖，捡点瓶子什么的卖卖。那片土地始终是外公的眷恋，还有外婆和他的子女和儿孙们，他一个人撑起了一片天，我们都在下面健康成长。
没有不逝去的生命，但亲情和爱一直在传递，他们依然活在我们的心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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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5-1-17 09:45:43
发表于 2015-1-17 10:36:37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