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恋永远是淡淡的忧伤

男大婶 · 发表于 2009-2-12 11:17:00

            她表情总是那么的恬淡如一，偶尔微微一笑，笑意从嘴角蔓延开来，漾在整张脸上，说不尽的韵味在这笑意中。细细长长的眼睛，目光很少聚焦在某一点上，即使是照相时也一样，所以她讨厌照相，因为别人都会叫她看镜头，勉强看了，洗出照片来已经不是自己了，了解她的摄像师，随意照出来的几张，照片上的人儿一举手，一投足，都有一种说不出的吸引人的风情，而整幅照片中，飘忽不定的眼神，目光迷蒙，有一种漫不经心的忧郁随着目光飘离开来，那么神秘。

      正如她的初恋一样，永远是那么模糊不清，飘飘荡荡。

      16岁时，刚刚上高中，就有一个男孩陷入了她的眼睛的漩涡里。那个男孩的目光总追逐着她，天天跟在她的身后，调皮地逗她玩，抢她的作文本，她不置可否，不把这样的青涩小男生放在眼里，由着他去。一次终于被他惹发怒，从抽屉抽出一根木棒朝他的手腕打去，那男孩以为是跟他闹着玩，并不躲闪。只见手腕红肿了起来，男孩脸色极为难看，神色黯然静静地走了，此后不敢来惹她，只是很有礼貌地向她接笔记，或者把新买的少男少女第一个借给她，她本可以心安理得地学习了。却听同班其他男生说，男孩的手腕肿得很，此后很长一段都有一股药酒味弥漫在高一的教室里。

      一个星期天下午，她照旧去教室自习。却见又有一本散发着墨香的少男少女在桌斗里。欣喜地打开，有一张信纸掉下来：你是牙膏我是刷，你是哈密我是瓜……还书时带着一丝嘲讽：“这样地东西我小学就看多了！”男孩的脸红了。的确，她看的书多，这样的搞笑文字是见多了，她怎么也不会把它还有男孩所做的一切跟他的情窦初开、而对象是自己联系起来，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样伤害了一个男孩的心。

      一个傍晚，洗了头发，没来得及吹干，就跑到教室。湿漉漉的长发披散着很不方便，又忘了带发夹，于是连哄带骗得从邻座女孩头上抢来几个。不知过了多久，邻座女孩笑吟吟地递过来一样东西：“妹妹，原来你早有安排，也该把我的物归原主了吧！”一看，竟是两对很精致的发夹。她狐疑得很，不肯接。“是他让我给你的，”朝那男孩的方向指了指，“他说你头发像云一样，真漂亮！”她脸一红，明白了一点什么，却在下课时把那发夹扔会给了他。

      后来，学期要结束了，有同班同学问她家里电话，她却说家里没电话。而班上的一个女孩塞了一张纸条过来，说是男孩的电话，让她有空打电话联系。

      第二个学期很快就开学了，班上少了一个人，她懒得关心是谁，却奇怪地发现原来是那个男生。男孩的哥们特意告诉她他已经转学了，她自嘲地说：“不会是我把他打得逃跑了吧？”而男孩哥们的回答仅仅让当时她微微一惊：“当然了，跟你是有关系的。”

      随后的生活平静得就像她的一贯的表情一样，那男孩并没有在她心里留下更多的涟漪。高中一晃就过去了，收拾完三年的心情回到家里，静静地感受着时间从指尖溜走，这种感觉真让人莫名其妙地心烦。于是打算把三年的书清理一下，很仔细地翻着，却翻到一张小纸条，记录着电话号码，却不知道是谁的，还翻到一本很喜欢的杂志，却被人用圆珠笔划得一塌糊涂，笔下得很重，像是恶狠狠地画下去，心里不免暗暗地骂这不懂爱书的呆子，仔细一看，却发现原来有些字是看得清楚的：琴，我真的很喜欢你，很喜欢，很喜欢，就算你把我的手腕打肿了也无所谓……后面好像还有几行什么字，却是看不清楚了，有一个签名“枫叶”。拙劣的表白，女主人公迟了三年才发现……恶作剧地拨打了那个无意翻到的电话，用低沉的声音说：“你好，请问小布什在吗？”“我就是小布什，我终于找到你了，小懒猪……”那边的回答让她惊呆了，“小懒猪”是枫叶一个人偷偷叫过的，立即被她敲了一下脑袋后就再也每人提起。接下来在电话里说了什么，她完全回忆不起来。

      就这样每天一直都通着电话，她不知道是不是在恋爱,说着一些她看来是废话的话，却让她在漫长的夏日假期的无聊时光中消磨一点光阴。有时候，他打来时，她正在午睡，他在那头就像做错事的下属一样不住地道歉。他说了很多，她偶尔插一两句，很多时候是做一个聆听者。听着他说一些应该算是甜言密语的话：我转学后经常去溜冰，因为一停下来眼前就全是你的影子，甚至溜冰的时候脑子里也想着你；有一次在街上远远地看着你走来，很想上去打招呼，后来却是手心冒汗，终于没有勇气过去；给你写了很多信，也是不敢寄出去，怕影响你的学习；好几次去你那所学校，看着你走在落英缤纷的小道上，紫荆花瓣一片片飘下来，看着看着会流泪；甚至还有几次说你嫁给我好吗……她的小小的虚荣心有被填满的幸福感，却从来不知道应该拿这样一段感情怎么办。

      顺利地拿到了大学的入学通知书，把寝室号码告诉了他。没想到，原来自己已经习惯了有他的嘘寒问暖和甜言蜜语的生活。但是，大学的新鲜让她倍加繁忙，有时候他的电话在她心情不好的时候打来，不免把男孩当成出气筒，事后又觉得对他不起。

      越陷越深的漩涡中，她觉得迷蒙了，为什么男孩没有请求她成为他的女友，或许，若他开口，那就是很顺理成章的事了，也许他们是很幸福的两个，这样暧昧不清的关系实在让人坐立不安：“在爱情中，女人的智商等于零。”她苦笑着想，原本以为自己会逃出这样的模式呢。

      她的话中委婉地暗示着可以做他的女友，只可惜，他是个愚钝的梁山伯，不解其意。后来，伤心郁闷之余，想想自己或许太傻了，也许根本就不是喜欢他，他对自己的好感也只是停留在16岁的那个紫荆花飘香的秋季里，或许他们都需要清醒一下，思考一下。委婉的告诉他，我这段时间很忙，你就少打电话给我吧，我觉得你应该把我忘了（小小的苦肉计），哪知，那边伤心地低沉的声音：把你忘记，我宁愿从来都没有认识过你……

      果真很长时间都没有电话来，她着急了，胡乱地拨了他的几个号码，无一例外，全是甜美却无情的声音：您拨打的电话已停止使用……话筒从手中掉下，砸到地上，和地板接触的瞬间发出清脆的撞击声，也许那是心碎的声音……

      已经又开始习惯了没有他的电话的生活，甚至会想：男人不过是衣服，过时了就应该丢弃；看着别的橱窗里摆着的外形漂亮价格却更加漂亮笔记本，甚至觉得：如果让我在他和笔记本之间选，说不定我选的是后者……

      想完了这些，却觉得仍然很想很想他，做梦时仍然会梦见他突然间回来了，醒来后仍然用迷离的目光静静看着周围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