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痴不罗，好吃没许多 文|西湾居士
痴不罗，好吃没许多。-----只要是枞阳人，对这句话都应该不陌生。痴不罗，是一种长得不好看，但味道非常鲜美的小河鱼。之所以说“好吃没许多”，那是因为这种鱼的产量极其稀少。
痴不罗，据查阅相关资料得知，学名叫塘鳢的淡水小鱼。鲈形目，喜生活于河沟及湖泊近岸多水草、瓦砾、石隙、泥沙的底层。以虾、小鱼为主要食物。这家伙长不大，小则一指，大则一乍。且长相丑陋，体粗壮，头大而阔，稍扁平，腹部浑圆，后部侧扁。口大，上位，斜裂达眼中心的下方。上下颌具细齿。犁骨无齿。眼小，突出。有地方俗称为“虎头鱼”。背鳍两个，各自分离。各鳍均无硬刺。胸鳍大，圆形；尾鳍后缘稍圆。无侧线。体呈黑褐色，带有黄色光彩，腹部淡黄，体侧有不规则的大块黑色斑纹，各鳍都有淡黄色与黑色相间的条纹。因为生性温和，好呆一处不善游动，在水里应急反应比较迟钝，这样大多痴不罗被大鱼扑食了。但痴不罗也有自己的生存智慧 ，它全身伪装成灰不溜秋，土里土气的泥巴色，沉底不动，以逸待劳，只要有比自己还小的鱼虾从身边游过，痴不罗立刻张口就来，饱餐一顿。因为痴不罗的这身装扮，使它还拥有了“土憨巴”“土狗公”等俗不可耐的“绰号”。
痴不罗的个体虽小，但其含肉量高，肉质口感与鲈鱼无二，细嫩可口，多肉少刺。一般在鱼市上，只归纳在小鱼小虾一起，统称小杂鱼。但有缘遇到有三五条盈指大 的。完全可以单独下锅了。一碗火焖痴不罗，那可真是上色大菜了。痴不罗的烹饪方法，具有典型徽派菜系的做法特征。具体操作是先将痴不罗从嘴部掰开，取出连着下巴的内脏，冲洗干净沥水，菜籽油热锅，下鱼略煎，再上水盖过鱼身，稍加盐酱，“武火”焖煮，至汁出汤浓，便可收火，大功告成。这种家乡的传统做法，用于这痴不罗的烧制，简直是绝妙搭配，相得益彰，更大程度的保持了肉嫩味美、汁鲜色浓的风味。轻轻一筷夹入嘴中，马上骨肉分离，更有甚者，连鱼骨头也一起下咽。鱼肉下酒，鱼汤管饭，尤其这痴不罗的小鱼汤汁，浇上刚出锅的柴火灶煮出的锅巴，奇香无比，入口爽滑，回味无穷，教人胃口大开，确有家乡民间谚“一仓鱼搭掉一仓稻"的”嫌疑“了。
对于痴不罗的称谓，在家乡枞阳的口语化的方言中，还有更直接更形象的解释，叫做“痴不楞咚”。这种叫法，是足以与“枞阳大萝卜”齐名，以物喻人，拿这“痴不楞咚”的痴不罗，来比喻人形象差，脑子不灵光，反应慢，榆木疙瘩不开窍，做事一根筋。而实际作为口语使用，更多时候，是对某个人的为人处事待人接物的一种评价。一般是指人忠厚老实，真心实意，不耍奸，不油滑，憨厚淳朴，实心眼一枚者。其实，这种人才是“吃亏是福”的大智慧者，比如说，在如今的世风之下，你在大街上见义勇为，敢作敢当，去抓住了一个小偷，去搀扶了一位跌倒的老大爷或是老太太，你的亲朋好友会指着你鼻子嗔怪地说：“你真是个痴不罗！"当然，这并不是指责的你行为的不妥，而是通过指责来表示对你行为的肯定，赞赏，钦佩。所以，被冠以“痴不罗”名号的人，可也别当真，而乐于接受。因为现在自然环境中的痴不罗者，如同野生的痴不罗的小鱼一样，不多了。
痴不罗，不光味道鲜美，不光“痴不楞咚”，它还曾在家乡民间流传的故事里，担当过重要的诙谐的角色。相传在清道光年间，东乡有一穷酸秀才，私塾教书为生。也常为人家写写信件状纸什么的，挣点外快，贴补家用。由于性格耿直，待人忠厚，文采出众，尤好打抱不平，愤世嫉俗，毎遇冤案，非要争个水落石出，久而久之，声名大起，人送外号“痴不罗”，方圆数十里，乡人皆知。某日，有乡民老者问访，见到先生，竟声泪俱下，痛斥当地某财主恶少，以其交不起田租为由，欲强行霸占女儿为妾，求先生帮其写诉状见官。穷秀才听罢，书生意气，当然受不了此等不平事，气得浑身发抖，义愤填膺。当即便答应老者：“此事我当义不容辞，你先回去，但要想稳操胜券，打赢这场官司，还需容我时间斟酌推敲。你在三天后的黄昏时分来取诉状。”
是日傍晚，老者如约而至，登门再见先生。但见穷秀才一改往日寒酸窘迫之相，虽是时值秋收之季，可不至于当时却身着棉袄，正身端坐火桶里，堂心席上有红泥炭火炉，小炉上耳白铁锅里大肉烀萝卜，热气腾腾，香味盈屋。旁置一大海碗，碗内乃痴不罗小鱼冻。老者不解，不及细问，先生却在一口鱼冻一口酒，旁若无人，自斟自饮。直到酒足饭饱后，递写好的诉状与老者，并咬耳窃语交代一番。老者如获至宝，拜谢而归。
自古恶人先告状，财主恶少为达目的，早已一纸诉状将老者告上公堂，细说老者无赖耍横，不交田租，伙同教书先生，以哭穷叫苦之名，行诬告污蔑之事。老者因得先生授意，胸有成竹，不甘示弱，对薄公堂，当场与恶少对质：“你满口胡言，信口雌黄，说我伙同先生诬告你，有何凭据？！”
恶少嘴角一丝冷笑：“料你会来这着，你也不要在我面前打马虎眼，你那月那天去东乡见那穷秀才，我已完全掌握！”说着边唤出证人当庭叙述所见事实：穿棉袄，烘火桶，突炉子锅，吃痴不罗小鱼冻子.
老者听罢，大呼冤枉：“众所周知，此乃秋季，何来棉袄火桶痴不罗小鱼冻？你这明摆着真眼说瞎话！”说着向县官跪泣申诉：“此乃乡中恶人，横行霸道于乡里，飞扬跋扈于村巷，欺男霸女，无恶不作，手段卑劣，欺上瞒下，望县官大老爷明断！”
官司的结果可想而知。
原来这穷秀才早知此等恶人，财大气粗，若与其正面交锋，必输无疑，还可能遭到报复，于事无补反添事端。故有意放话风出去，让其有耳闻，好略施小计，诱其上钩。可穷秀才的道具也算是煞费苦心：他假穿棉袄，坐在并没有火的火桶中吃火锅，可是这痴不罗小鱼冻，又从何而来呢？枞阳东乡一带属丘陵之地，盛产山芋。这小鱼冻其实就是山芋粉放鱼一起煮，看起来和小鱼冻没什么区别，还真的把这恶少的眼线糊弄了。
据说事后有人与穷秀才谈及此事，只见他拧须一笑，打油唱到：
人送我号痴不罗
谁知还有真痴货
但愿人间真理在
再痴一回又如何
如此看来，这痴不罗在家乡枞阳也算是源远流长，由来已久了啊！
写在后面：文中故事还是儿时听闻，已忘详情，只知大概，望有知情者补充提供，以便我修改成篇，发此贴，旨在抛砖引玉。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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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9-24 20:25: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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