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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应女儿写一篇小时候放牛的文字,这刚提起笔,却不知道该从何说起了。放牛,其实不是我牵着牛满山走,就是牛拉着我遍地跑,目的地是青草茂盛的山坡地头。有什么可说的呢?但女儿有交待在那儿,还是说说吧!
一年四季,冬天因为草木调零,不用放牛,夏秋两季存的稻草,就是为这个时候准备的。其余三季,放牛是每天必备的功课。
每日清晨,天才蒙蒙亮,就得起床放牛了,没办法,人要吃饭,牛也不能饿肚子哎。早晨时间短,争取在我们吃早饭前让牛吃饱肚子。等我打着哈欠从牛栏里牵出牛,往青草肥美的地沟田埂跑时,天依然是没透大亮,只听得报晓的公鸡叫得此起彼伏,偶尔还有几声晨起的布谷鸟、和歌鸟的应和声。山里多雾,雾浓的时候,只能看见前后几步的光景。胆小的我,总是紧紧背靠着老牛,生怕从雾里突然窜出个怪物来。就是这样的清早,我牵着我的牛,深一脚浅一脚地踩着不知名的野草,漫步在田间地头。等日上半竿,牛吃得差不多饱,就该换我回家填肚皮了,吃完早饭,还得上学呐!
碰上双休或是暑假,下午还得去放牛。不过,下午可比早晨轻松多了,下午时间长,还能约几个伙伴一起,比起清早对牛谈心好多了。春天的时候,漫山的映山红,我们拉着牛、哼着曲,赏着花,美啊!要是夏天,找颗树,把牛绳一拴,就可以去采草莓吃啦,什么大麦莓、小麦莓、树莓,那是应有尽有,大饱口福。对了,还有一种叫做酸木柴的植物,掐下那种刚抽的芽,嫩嫩的,咬一口,酸酸的,带劲极了!赶上八、九月里,那就更美了。放牛的同时,别忘了带上腰箩和剪刀,因为山上的毛粟子成熟啦!记得找块草多的地方把牛拴紧了,绳子放长一点,这样就放牛摘粟子两不误了。毛粟子有乒乓球大小,长在半人高的柴草上,全身布满绿色的尖刺,所以得用剪刀剪。千万捡那些刺短且硬的摘,这种剥出来的粟子大,而且好吃。山高柴密,很快就能摘满一腰箩,再去看看我们的牛。要是吃饱了,就可以回家剥毛粟子吃了,要是没有,那就老老实实再带着牛儿遛几圈,直到吃得它两边肚子鼓出来为止!别因为偷懒馋嘴回家挨训可就糗了。待牛儿撑得肚大腰圆,咱再回家享受粟子大餐。嘿嘿!要是实在嘴馋,就地剥几个也行啊,将带刺的粟子放在地上,用脚轻轻踩住半边,拿剪刀铰住刺皮,向外一翻,里面青白色的粟子就乖乖现形了。当然,这样的粟子还是不能吃,距离真正的粟肉还有一层软皮,不过这没刺的美食谁怕啊,三下五除二就去皮下肚了。一个字:脆!再加一个字:甜!当然除了生吃,还有别的吃法。把摘好的粟子带回家,找个向阳的地方堆好,晒个一两天,这过程中记得洒些水,不经意间你就会发现,原先紧密的刺皮全裂开了。小心些,用脚轻轻的撵一撵,再扫去上面蜕下来的刺衣,下面躲着的全是微微泛棕色的粟子,拿锅一煮,怎一个香字了得!
好了好了,说的放牛,怎么全扯吃上面来啦!回题回题……现在想想那些时候的那些事,也不知道是我放的牛,还是牛放的我。因为一定程度上,牛也在保护着年幼的我,而我只是充当了一个带路的向导而已。那条老黄牛虽然早已不在,那些岁月虽然早已去远。但如今的这些文字,却是这般流畅地汇于笔端,呈于纸上。我是一边笑着一边收集这篇文字的,亲爱的女儿,我希望你在写你的文字时,也是如我这般的笑着,很傻,但是很开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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