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1989 当《冬天里的一把火》在的校园盛行的时候,我们迎来了1989年,记得元旦文艺晚会我就唱了这首歌...... 离中考还有两个月,连旬累月的倾盆大雨使长江和内河的水位同时暴涨,住在河堤上人们,内心如同这茫茫的河水,惶惶不可终日,茫茫不知所措,生怕某个夜晚圩破堤垮施虐的洪水会吞没一切。大人们纷纷把小孩送到山里的亲戚家中“躲灾避难”。这种境况上演了数千年,生活在圩区人民记忆尤深,它与人们的生活命运丝丝缕缕,息息相关。水患,更是给圩区的人们打上了深深的烙印。1954年的长江大洪水就漫过了我家的屋脊恰好被我的长兄赶上了,他被送到山区的外婆家一住就是几个月,因水灾造成颗粒无收,那年饿死了不少人,是个不折不扣的大荒年,所以舅舅们送了他一个外号“大荒子”,这一叫就叫了六十年。 我是家里最小的孩子,虽然最小父母却从未骄纵过,更没条件娇生惯养了。89年的我由于从小爱好体育和武术,加上常年练功不缀,尽管只是十六七岁的“二泼子”却有一身天生神力,一担水我根本就不需要用扁担就能像少林寺的小和尚一样直接提起,一个马步气沉丹田能把一块四米长的预制板的一头端起。“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我在校园独步在村庄横行,做体力活更有使不完的力,因而也吃了不少“哑巴亏”...... 就在人们日夜防汛,不断加高围堰的时候,双溪河大堤因长期的洪水浸泡地基松软,我家那低矮的土坯房经不起水渍,不久便轰然倒塌了。两个兄长常年在外打工,前不久刚来信说包工头携农民工工资逃走了,他们现在正在漫无目的的找活干。父亲当时已是六十一岁的老人了,长年累月的劳作,使他显得格外的苍老。少不更事顽劣成性的我仿佛在一夜之间懂事了。家里只有八百元钱,且是我的小姐姐出嫁时折的礼金,当时父母死活不肯接受,说嫁女折钱以后面子往哪搁呀!男方在外经商家境尚可,知道我家实在嫁不起女儿,说话也是至诚:既然“结亲如结义”我看到义兄家面临如此困难岂能不出援手?母亲用老布将钱包得里三层外三层压在箱底,说这是给我念书用的,任何情况下都不能动它...... 面对如此变故倔强的我毅然决然的扔掉了书包,坚持不去上学,我不能眼睁睁看着父母风餐露宿,淋雨受饿。我的意外之举无疑让父母左右为难,痛苦不堪。我是她们的老来得子寄托着全家人的未来和希望。可我是主意既定九头牛也拉不回的个性,父母怎么也拗不过我,在临时搭建的披厦里风雨声和着母亲的哭泣声响彻了一夜...... 第二天早起我便开始清理房基,接下来便是两个月的日夜劳作,搬砖和泥我样样在行,十七岁稚嫩的肩膀居然撼起了五百斤的大石,两个月里我的手从水泡到血泡直到结成老茧,时至今日二十年没干重活了,仍常常要修剪那厚厚的老茧。我的大脚趾甲,抬石头时重力所致,重心不稳,一脚踩滑被掀翻掉了,根本不觉得疼痛,等鞋肚里溢满了血黏黏的滑滑的才感觉到。我用老虎钳拽掉了脚趾甲,用“香油湿棉絮”草草包扎后继续干活...... 老师一再让同学们带信叫我去上学,最起码要参加考试。我虽然扔掉了书包,可我不会忘记书本。但我又深深知道建起砖逢砖砌的四间大瓦房已是借遍了所有的亲戚朋友,家里已是债台高筑了再也拿不出钱供我上学了。 我草草应付了考试,带着先打工挣钱后学医的理想走出了家门...... 江天侠隐 2012年12月10日凌晨 初稿 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