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家的困惑

小河上人

搬家的困惑
      昨日与著泽君淡天，说到他搬家，他不无调侃道：乔迁新居之日，未有喜悦之态，却饱受唠叨之责、劳顿之苦，两耳充塞的是妻不休的怨言。所谓搬家，有什么家当可搬？只不过是搬来搬去的几本书。
唉！此话可触到我的灵魂深处。我曾为寻思一个宽敞、温暖的窠巢，和谐、舒适的书屋，品尝过多次搬家的辛苦。岂止是辛苦，这辛苦中又渗透着多少羞涩、困惑和无法用语言表达的对“家”的愧疚。在这物欲横流、市侩氛围浓厚的今日，无论是繁华的都市，还是寂寞僻静的乡村，搬家的杂物与上世纪比可不能同日而语了。现代家具、高档桌椅、丝帽皮裤、金银首饰。一车车依巷而过、穿村而往。其阔气、傲气、喜气的氛围只能让“书生”者望梅止渴了。我那时搬家更显寒碜、窘迫。只能说是携妻拖子对故居的暂别。搬来搬去、搬进搬出的唯有扔之可惜、烧之痛楚、搬之羞愧的几本破书。
     在这政治清明、言论开放自由的新世纪，书对我来说没有什么祸事可言，但也没有什么福祉可炫耀。我没有生花之笔给书增色，也没能在书中吸取做人之道、立业之本为祖上添光。二十年来虽说天天与书为伴，但总觉得读书不多、识字谓少，对堆砌在木板楼上、屋角内，书架中的书越看越汗颜。也许是天性的怪癖，我对白纸黑字的东西只要遇到都有随手掂量掂量的习惯，在书店里选购的，在朋友处借阅甚至随手牵羊得到的。看看留着，留着看看。现在的“书屋”连孩子的作业本也占有一席之地。有时静静想来：这些杂乱无章的东西对我等不识文墨的人到底有何益？相反，搬家之日，搬书之时，听别人之冷语，看别人不屑之眼神，总觉得比他人矮三分，差五等之恐状。“读书人搬家尽搬书”是赏识？还是讽刺、挖苦？我总觉得有如芒在背的不是。你看，别人搬家，汽车拖、板车拉的是亮晶晶的冰箱、空调，暖融融的沙发、席梦丝床。无怪乎，妻子的埋怨：人家的房间是金灿灿、鲜活活地摆设，我家摆弄的假充斯文人的惹不得的破书。
     写到这里，我又记起母亲说过的一件事：五十年前的一九四八年春，沿江遭受水灾，眼看是堤破圩毁的厄运，叔祖父将十几箱书用小船搬到横山放在远房亲戚家的柴屋内。谁知只隔数日，书箱全被盗贼用斧头劈开，当窃贼见是一箱箱线装书时便泄愤般地乱劈一气，书籍毁了，文字毁了。当然，此次书籍的遭殃与历史上任何一次文字灾难相比算是小巫见大巫了。但对一生为师的叔祖父来说可伤心得死去活来。从此，疾病与饥饿、悲痛与气愤、落拓与失意折磨得老人撒手而去。书与他一生相读相伴相知，共枕共眠共亡。现在想来：饥饿难熬的盗贼也许还愤愤地说：破圩逃荒还带书，这书能当饭吃啊！
     李清照又走来了，是一脸的焦悴、疲倦、困惑。她在国将不国、家也难为其家的凄凉痛苦中，又是满脸的苍凉、凄惨、悲哀、无奈和失望。但她仍视书如金、如命、如魂。她的血管里涌动的是对文字的喜欢，是对书籍的爱意，是对民族旺盛不衰的信念。骨髓里蕴含的是柔里显刚、弱里逞强、悲中展怒的大男子汉的气概。面对大好河山的丢失，在不得不南迁的一千多里行程中仍挑拣十五车图书文物走茫茫无际的江淮平原、过波涛滚滚的长江。历经风霜雨雪的煎熬，来到暂时风平浪静的江南。为了书籍她敢于抛却生命。千年前的一代弱女子，在命运遭到如此不测中仍不向命运妥协。以弱小女人的心声向世人、向后人展示：人可侮、书不可毁。这对今天的读书人、搬书人的不健康的心态不能不说是莫大的嘲弄和讽刺。
    近日又看到一则短文《留住旧书》，这是一个年轻学子与母亲的对话。我倍觉欣喜与快慰！是啊！留住旧书。这不仅是每一个读书人应该养成的习惯，也是每一个读书人的职责与义务啊！这样想，搬书的困惑也就烟消云散。

风清扬

留住旧书，确是好习惯！

小河上人

谢谢风清扬。一定为赏钱加油！

蒲城大郑

现代的孩子都读电子书

青天剑

读书的时候，我是搬一次家，家里的书就少一堆，工作的时候，搬家时带的书就更少了，现在网络发达了，几乎不买书了，但随着小子的入学、升学，家中的书又渐渐多了起来，再过上几年，就可将花几千元买来的书，卖给收报纸的小贩，换几个小钱买酒喝了。

陌

真！真！真实感。慰问舟车劳顿的书。

西湾居士

留住旧书，强烈同感！！

西湾居士

李清照收藏到字画不知谁有？

枫叶红

留住旧书  留住时光！

快乐小老头

蠹鱼应一笑

未必子孙看

小河上人

蒲城大郑:现代的孩子都读电子书 (2012-10-13 19:19)

是的，我都会了，何况孩子。

小河上人

青天剑:读书的时候，我是搬一次家，家里的书就少一堆，工作的时候，搬家时带的书就更少了，现在网络发达了，几乎不买书了，但随着小子的入学、升学，家中的书又渐渐多了起来，再过上几年，就可将花几千元买来的书，卖给收报纸的小贩，换几个小钱买酒喝了。 (2012-10-13 20:40)

领导光顾，草帖生辉。

小河上人

陌°:真！真！真实感。慰问舟车劳顿的书。 (2012-10-14 00:16)

书染这“洋钱”更有味。谢谢美版主。

小河上人

西湾居士:留住旧书，强烈同感！！ (2012-10-14 01:07)

帖帖，消磨时光。

小河上人

枫叶红:留住旧书  留住时光！ (2012-10-14 07:05)

老日子让新时光牵着，让新日子抚摸着旧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