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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9-14 12:04: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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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殇(三)
一条纵惯南北的中心路,不规则的大小不一的搀杂着泥沙乡村小路,在它的尽头---圩堤脚下,被另一条纯泥土的小道交叉垂直,而这小泥土小道的两旁,又零星地被那些占小便宜的人家搭建了样式不同的厕所,好在是冬天,气温低,即使有四五级的北风,也不会有臭气味吹到路南的那些凌乱的庄稼户的屋子里。
陈功全家的二儿子,也就是那对孪生兄弟的小双陈佳,今天就要举行婚礼了。
从订婚到举行婚礼,短短的三个月时间,应该说显得很仓促。不过两家本来就在一个庄子上,知根知底,通过媒人的撮合,倒也挺顺利,陈佳的修理无线电技术在这方圆几十里地面都是出名了的。但就是见了姑娘就说不出话来,那脸涨红的象泼了猪血似的。现在的姑娘们也不象以往啦,胆子可大着呢!
那闺女在深圳的某家服装厂打工,本来要到腊月底才能回家的,她父母眼看着陈佳家的新房子正做的半半拉拉的,陈功全又着急地催着要定亲,便打电话叫女儿赶回家。
一切都在计划中顺利进行。
冬天的上午九点左右,太阳懒洋洋地从树梢上撒下他拨开浓雾的光芒,。已经准备好去女方家的媒人和陈功全正要出门,隔壁的那家有个二十多岁的弱智半残疾的小伙子,拦在门口的小路中间,嚷嚷着要吃陈佳的喜糖,在他的旁边,还有几个七八九岁的孩子也正在起哄。
“陈佳成家,老婆象花,快取回家,抱胖娃娃!”
不知是谁家调皮的小子,偷了在堂屋里的大桌子上的鞭炮,用大人们刚丢下的烟蒂点燃了,顿时,整个屋子里“噼里啪啦”地炸了起来,那火药味直呛的要出门的人们从屋里“飞”到屋外。哎!就顺着这个势去女方家吧。
从他家到姑娘家也就是两百米的距离,过了中心路再向北走几十米就到了。可就在过大路的时候,就有那么一家,还是那个弱智小伙子家的大人,正从厕所挑粪呢!早晨的小北风将那厕所里舀粪而产生的气味散发出来。
媒人马上说:“出门见财呀!好兆头哦!”
陈功全不得不应合着:“刚才有孩子闹喜,现在出门见财,是好兆头啊。”
将女方的父母和姑娘接到了自己的家,四桌酒席,见面的喜红包,都一一地落实到位。接下来,该是和媒人说说什么时间送“宝日”了吧?何况,亲家已经在酒席上公开表态:“我们两家是几代知根底的交情,不需要那么多繁杂的程序,也不会讲究多余的礼节,只要孩子们自己愿意,什么时候办婚礼,就直接叫媒人说句话就行了。”
今天的日子也很好啊!农历10月18,何况亲家又这么好说话!
陈功全满怀着高兴和喜悦的心情,全然没感觉到妻子江道荔那漠视和毫无表情地应付的态度。她是那种又要丈夫每遇大小事情都必须征求她意见,又拿不出自己独到见解的女人,有的时候甚至还会“胡搅蛮缠”。前阵子为了陈佳的这门亲事,他也在和大女儿谈心的时候,特地在她娘俩面前说道的,大女儿倒没什么多大的意见,本来,弟弟已经都快到三十了,父亲为他着急也是情理之中的,她也劝她妈:“二弟的婚事,你一定要好好地和爸爸商量,尽管都是乡里乡亲的,知根底,但还是得他们自己都情愿才可以办得成事。我看二弟他太老实了,妈妈你要多给他开导开导。”
“我管不了哦,你爸他有能耐,弄了个大媳妇到家,整天价用屁股对着我们两个老的,和你大弟吵架还夹带着骂我这个做婆婆的!这个二媳妇啊,在外面‘游’惯了,吃‘油炒饭’的主,唉!你们怎么办就怎么办得了。”
门也过了,亲也定了,这些芝麻粒的事,就让他们小两口子和婆媳去磨合吧,。
转眼,过年的鞭炮迎来了又一个早春,三个月的时间也是过得快啊。正月二十八的天气还是依然有点寒冷,那天上的薄薄的灰色的云,似乎还恋恋不舍地不愿散去。
路,人家,村落,还是依然如故,只不过见到了光秃的树叉上,开始有点返青的迹象。
陈家的大门两边,已经张贴好了“喜”字和对联,那对联上写的是:
“红莲开并蒂,彩凤乐双飞”
村里的乡亲和家族的亲戚都早早地来道喜和等着喝喜酒了。
偏偏在这个时间,江道荔的老“肺气肿”又犯了!
真是的!怎么我老陈家做大事就偏偏赶不上“天时”和“人和”呢?!
这喜宴还得照样热热闹闹地办!
这个不懂事的二小子!就知道忙他自己那个业务,结婚这等终身大事,他都不自己急着张罗,又不知道跑到哪儿去了。唉!
正在此时,陈佳的摩托车到家了。
他喜兴不露于色,逐一和亲朋们打了招呼,这边陈功全叫住他:“还不快去看看你妈!老毛病又犯了。”
“让她住那边的小屋子里,找医生给看看啊。我现在哪有精力去伺候?”
“你这个不肖的畜生!婚事再大,也得先让你妈妈的病情舒缓点啊,快去!这边我招呼着!”
陈佳这才很不情愿地到东厢房。
江道荔看见二儿子来到床前,喘着气,眼眶里不知是因为咳喘还是什么原因,挂着泪水:“今天是你的好日子,可你老娘却发病了,这心里呀,总好象有点不自在啊!”
“妈!还说什么呢?到了今天这样子,我也只能往前走啊,虽然这三个月来,我和她总共还没有十个小时的接触,但感觉上总体来说还是可以的,以后的事情到以后再说吧。”
“你把药吃了,等会我去找医生来。”他催着妈妈。
“不用了,我主要是怕那些炒菜的油烟气味,等搬到小屋子里可能要好点的。你还是忙自己的事重要。”江道荔十分了解这个儿子说话的水平只有那么多。
新娘子在一群姑娘嫂子们的陪同下进了新房,堂屋里的酒宴也开始了。一切都在预先安排的程序下进行。
酒过三寻,菜过了五味。那主持婚礼的司仪,高举着酒杯,示意着大家伙儿安静下来。听他的祝词。
“今天是陈府的二公子婚庆大喜之日,十分感谢各位亲朋和乡亲的光顾道贺!陈府略备薄酒酬宾,如有不妥之处,敬望谅解!下次一定改正!”
言还未尽,这女方的兄弟愤然拂袖而去,众人皆愕然!
这婚礼的酒宴还真的有下次吗?怎么有这么多的凑巧的事情都发生在二小子的婚姻大事中?
陈功全在这段外出打工的时间里,反复地琢磨着两个儿子结婚前后所发生的那些“蹊跷”事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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