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伯的纳乌 发表于 2009-2-13 23:09:17

这是四点零八分的北京------食指

       这是四点零八分的北京,

??一片手的海洋翻动;

??这是四点零八分的北京,

??一声雄伟的汽笛长鸣。

??北京车站高大的建筑,

??突然一阵剧烈的抖动。

??我双眼吃惊地望着窗外,

??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的心骤然一阵疼痛,一定是

??妈妈缀扣子的针线穿透了心胸。

??这时,我的心变成了一只风筝,

??风筝的线绳就在妈妈手中。

??线绳绷得太紧了,就要扯断了,

??我不得不把头探出车厢的窗棂。

??直到这时,直到这时候,

??我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

??——一阵阵告别的声浪,

??就要卷走车站;

??北京在我的脚下,

??已经缓缓地移动。

??我再次向北京挥动手臂,

??想一把抓住她的衣领,

??然后对她大声地叫喊:

??永远记着我,妈妈啊,北京!

??终于抓住了什么东西,

??管他是谁的手,不能松,

??因为这是我的北京,

??这是我的最后的北京。

         ——食指 1968年12月20日 《这是四点零八分的北京》

伯伯的纳乌 发表于 2009-2-13 23:11:09

食指,原名郭路生,著名诗人,被称为新诗潮诗歌第一人。小学开始热爱诗歌,20岁时写的名作《相信未来》、《海洋三部曲》、《这是四点零八分的北京》等以手抄本的形式在社会上广为流传。阿城插队内蒙古时托人抄录了食指的全部诗作;陈凯歌考电影学院时曾朗诵食指的《写在朋友结婚的时候》。1973年食指被诊断患有精神分裂症,入北医三院就医。出院后继续写作。1990年至今在北京第三福利院接受治疗。2001年4月28日与已故诗人海子共同获得第三届人民文学奖诗歌奖。著有诗集《相信未来》、《食指、黑大春现代抒情诗合集》、《诗探索金库·食指卷》、《食指的诗》。

伯伯的纳乌 发表于 2009-2-13 23:12:21

“身世如秋雨般凄凉,内心却落日般悲壮”,这是诗人追求的境界。

伯伯的纳乌 发表于 2009-2-13 23:13:09

也许我瘦弱的身躯像攀附的葛藤/把握不住自己命运的前程/那请在凄风苦雨中听我的声音/仍在反复地低语:热爱生命/也许经过人生激烈的搏斗后/我死得比那湖水还要平静/那请去墓地寻找我的碑文/上面仍会刻着:热爱生命/……

伯伯的纳乌 发表于 2009-2-13 23:13:47

新生的诗人和我共同在爱恨相间的世界中呼吸;诗歌的精灵们承受住磨难,迎着风雪一步步走来时,我张开了双臂热切地期待,心灵在一瞬间感应着无名的幸福。诗人告诫世人:我之所以活着/活到现在/就在于:相信未来、热爱生命。于是,生命中最撼动人魄的力量,如山涛般叩响了众生的心灵,诗歌所要等待的是朝圣者们的到来。

伯伯的纳乌 发表于 2009-2-13 23:14:24

我的一生是辗转飘零的枯叶/我的未来是抽不出锋芒的青稞/如果命运这是这样的话/我愿为野生的荆棘高歌。”

伯伯的纳乌 发表于 2009-2-13 23:15:25

好的诗歌,永远是从心里面流淌出来的;诗人作为社会最纤细的触角,他总是忍不住为之呼喊为之颤栗。世俗的生活给了诗人一个栖身之所,诗人却坦言命运:鱼儿跳出水面,落到冰块上,它的前途是死,和这个冰块一起消亡。

伯伯的纳乌 发表于 2009-2-13 23:15:46

我在同我分手之后将一无所有/我在结束/结束的是我/死亡从我身上什么也不会得到。

伯伯的纳乌 发表于 2009-2-13 23:16:20

“在严酷的年代,普普通通的诚实便被称为大胆。”

企人忧添 发表于 2009-2-13 23:18:23

个人认为,没有《相信未来》写得好。

伯伯的纳乌 发表于 2009-2-13 23:24:15

可能相信未来写的比较愤青,比较的积极向上,在这个迷茫的世界中,就象打了一剂强心针

伯伯的纳乌 发表于 2009-2-13 23:29:07

回 9楼(企人忧添) 的帖子

人终究从神坛上走回来了,诗人的痛苦裸露在阳光下,他的固执在旁人眼里依旧是陌生、异样的姿态,为了告知希望,诗人不惜用了内心的血来书写诗行。“我戴着一顶疯子的帽子,在思想上和精神上可以天马行空独往独来。”人世诸多的苦难摧残着诗人的心灵,他却依然固执地相信——相信不屈不挠的努力/相信战胜死亡的年轻。

梦洁 发表于 2009-2-13 23:29:15

伯伯的纳乌 发表于 2009-2-13 23:30:04

20岁的食指写下《相信未来》后,时年冬天踏上了离京的火车,饱含热泪写下《这是四点零八分的北京》。空荡的站台上回应着诗人的呼喊——永远记着我,妈妈啊,北京!

伯伯的纳乌 发表于 2009-2-13 23:32:50

浅薄的诗人会用庸俗的作品去换取名声和地位,一位优秀的诗人反而是两手空空——“好的声望是永远找不开的钞票、坏的名声是挣不脱的枷锁。”(《命运》)真正的诗人一一走向了祭坛,无论是早夭的的海子、骆一禾,还是尙未走远的昌耀。“我的一生是辗转飘零的枯叶/我的未来是抽不出锋芒的青稞/如果命运这是这样的话/我愿为野生的荆棘高歌。”(《人生舞台》)人海中奔波忙碌的我们终日依着惰性生活,而当疲倦的眼睛被闪电刺亮时,诗歌的使命暂且达成,诗人交给了我们一个思索的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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