孽缘(一)
引子世上的情大体可分为如下几类:即亲情、爱情和友情。
亲情是有着血的关连,是永远也割舍不了的,有着传承,有着关爱,有着无论走到哪里这都是我的亲人的温馨和自豪。那是记挂着的,永远也割舍不了的,就是亲情。亲情是没有错与对的区分,没有高贵与贫贱的区分,有的,只是唯一的血浓于水的容融。
爱情是男女之间的很微妙很复杂的感情,让你魂牵梦绕,让你流连忘返,让你不知疲倦追求,让你生生死死承诺。往往,你会在错误的时间,错误的地点,爱上本不属于你的人;往往,你会在正确的时间,正确的地点,得到你本不祈求的那份爱恋。世界上有种说法,爱情是在阴错阳差中演绎着男女悲欢离合。
友情则比较宽泛。没有性别之分,没有年龄之分,他们可以是你的同学,你的战友,你的同事,你的一切遇着的人,只要你们有缘。
胡克在这个城市里,没有太多的朋友,除了和一帮舞文弄墨的闲散业余写手做些交往之外,其余社会交往,诸于逢迎官场,攀富近商,三流九教之类,他都不屑于参与其内。那是因为,他骨子里面存在着一种可悲的所谓“文人”的孤傲,那种自以为的“清高”。唯独,当他涉足于浩瀚的文海里面的时候,就好像忘记了原来仍然生活在这个残酷的现实生活中。
他脱离不了现实生活,几十年的苦苦挣扎,当他从一个农村幼稚的孩子走到如今在这个城市,成为在文学界小有名气的写手,那是他的骄傲。尽管,这种骄傲的心态,依然改变不了他所面临的重重生活窘态。
热爱生活,需要有勇气,需要有勤奋,需要有正确的是非观,需要区分对与错。该拥有的,就不要放弃,该放弃的,就不要依依不舍。
这个世界上,错与对的区分,就是有人本身价值观对事物的评定。
olor]size=4] 第一章
喧闹的城市中,本身就没有多少值得更新的自然风光、名胜古迹,旅游景点则更是不多见。这里有着高高矮矮胖胖瘦瘦林立着的烟囱,永不停息地排放着各色的烟尘。天空总是灰蒙蒙的,已经好久没有看到蓝天了。人的脸上总是油腻腻的,偶尔用面巾纸擦一下脸,面巾纸上已经沾了黑黑的一道了。走进工厂的时候,那些高大的低矮的树上早已经挂满了黑彩灰彩,你同时马上又被轰鸣着的机器喧嚣声掩埋了,尤其走近那些管道,密密麻麻的管道的时候,宏厚的尖利的啸声震得你耳朵发麻,让你待一会儿就想离开,让你发疯,要不你就崩溃。
胡克暗自庆幸自己当初没有进了工厂。
朋友说那是你不习惯,第一次进厂都是这样的感觉。“你来参观一次就这个样子,那我们每天待在这里,我们活不活了?”他笑。
不过现在好多了,又看见了久违了的蓝天,当朵朵白云从在天空中漂荡的时候,还是能让人心情舒畅的。
可胡克的心情还是有些阴郁,阴郁得让他对久违了的蓝天视而不见。
当你不准备出行得远一点,就想投身于大自然的怀抱,那简直就是一种奢望。城市在一天天向外扩散,耕地在一天天被吞没,前几年还是绿油油的麦田菜地,这几年已是高楼林立,鳞次栉比了。
然而就是这些邻近的山,邻近的水也一样会使人流连忘返,这毕竟也是远离了闹市的。然而山里也不宁静了,有人在开山,有人在采矿,这几乎就是掠夺性的开采,弄得烟腾雾绕,令人眼观步止了。现在的人啊,为什么这么急功近利,将来给我们的后代留下什么呀?
浮躁,短见啊!浮躁得失去了自我,短见得鼠目寸光。
好在还有一条大江,江的支流是一条季节性的大河,虽然零零总总的有人来车往,他觉得清静了许多。
这时候,他站立于这座位于支流大河的大桥上,呆呆地望着遥遥接入天际的水。
这水是母亲河的水。她发源于大别山潜岳腹地,流经几个县域,穿过数不清的山涧,当在这里蜿蜒经过的时候,她放慢了急匆匆的脚步。从像累极了的母亲,从这里缓缓地,迈着从容的步伐流过,以至于你凝望她的时候,竟没有觉察到她翻起的浪花,只是些漩涡的波纹,像年迈母亲额上的道道皱纹。
这是宽阔的河面。携带了泥沙的水,几经淘滤,在这里早已经变得很清爽,蓝蓝的。她弯弯曲曲地和遥远的傍晚的光芒融合成了一个整体,晚霞洒在河面,形成明显的对比---远端那染红了的河面与近距离的清澈如镜的画卷。
水天各为一色。
晚霞为天际披上了绚烂的色彩。这是多么美的构图啊。“如果我能用相机拍下眼前的景色,那太令人兴奋。”他自言自语。可是他只能在电脑的网络上观赏人家上传的美景画册。
胡克这时很想为此而写点什么。
是的,是得写点什么,自从告别了在农村那个广阔天地里劳作几十年的他,心里沉积的东西是在太多太多,以至于不知道该从哪儿写起。
他第一次感觉到,如果你的爱好要想发展和提高,必须有更高层次的理论指导,必须有大量的实践,必须经历磨练。也同时增添了他的信心,他强烈地想要坚持下去,要不,就那么点点点爱好,也会随着浮躁的心境烟消云散了。
模糊的记忆中,那个方芳现在过的怎样?和第二任丈夫的战争是否还在持续?是否已经走到谈判桌前,彼此做着什么样的妥协?是否还能够追溯本该尘封的梦?
又是一个晚秋,在这彩色的黄昏时刻,他茫然地看着静静的河水,希望从这一幕景色中找到他所需要的灵感,但同时,又为即将要冒出的灵感而感到空虚。
空虚,空虚到只能从网络上得到在现实生活中不能得到的那种放荡。是电脑和网络,让他重新焕发出强烈的写作欲望。
因为他喜欢摆弄电脑和在网上看书写帖子,于是有了那么点点充实的感觉;可是那种所谓充实的感觉,如同炫丽的昙花,经不起时间和风雨的考验,便在网海中飘逝;
同样,也是因为喜欢郊游采风,让他第一次遇见了她。
那个时而飘飘忽忽的,时而清晰起来的影子,就像他在郊游途中遇见她时的那个样子……
他在以一个自诩为“作家”的眼光物色着美的,值得他能够用笔记下的人物和事物,在网络上与现实中路走走停停。他经常有这样的感觉,这种感觉支撑着他的写作理念:你就应该以一个写手的眼光去看着你的所看到的一切,否则你还脱离不了平庸。你必须给自己定位一个高度,这是一种态度,态度决定一切。他想:决不做平庸的写手,我的目标是,在写作中得到灵魂的升华。
但他清楚地知道,这需要时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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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孽缘(二)
第二章那天,胡克到郊外的那座半开放的森林公园,想找找写景的素材。
不觉中来到一座古亭,亭前有石碑,亭后有古松。这是一个古旧的亭子,虽然经过几次修葺,半新不旧的斑驳仿古油漆下,也掩盖不了它的古旧和悠远,显得有些沧桑,却代表了历史。远山层层叠叠,青翠如黛,云雾缭绕,仿佛和云儿接在了一起。
正当他掏出背包里的笔记本,无意中,长长的背包却碰着了一个人,他赶紧回头,是一位女士。
“不好意思,挡道了。碰着你了吧。”
“没关系的。”声音甜美而柔和。
他礼貌地让道。她微微地一笑,她退了一步,示意让他先浏览古亭的四周。
“还是你先过吧。”他还是礼貌地让道。他欲表现出男士的优雅,即使在一个陌生的女士面前。
她很温柔,但那只是感觉,那是男人对女人的特有的感觉,隐隐约约的感觉。他不能多看,多看了是不礼貌的,只是随意地扫了一眼,这一眼却使他终身难忘。
“你忙你的,反正我也没什么事的。”还是那个甜美而柔和的声音。
他这才注意到她,浅蓝色的休闲裤,白色半袖,很俏。个子不高,身材匀称,有点娇弱。
他喜欢蓝色,蓝色是色彩中的佼佼者。蓝色显得恬静而优雅,如蔚蓝的晴空,如湛蓝的大海,让人心怀久远,让人心情舒畅。
在他从网上与现实生活中观察,得到这样的感觉,她应该是美女了。起码要比原来的方芳更美,比他从网上认识的春红更美。
但他对女人的看法却远远不仅如此,她们需要内在的美,远胜于外表的美。外在美是内在美依存的土壤,内在美是外在美的延伸和升华。他认为有着内在美的女人更加招人喜欢,那是精神,那是气质。
她给他的第一感觉是,温柔。
温柔是女子内在美的第一要素,温柔是吸引男士的第一感悟。哲人说过,温柔是统驭男人最有力的武器。那是沉寂在心底的让你无法抗拒的一种魅力,让你痴迷,让你向往。她吸引着你,让你产生无穷的亲和力。让你不顾一切要走过去,那就是温柔。
方芳好像不是这种温柔,是的,他的印象中,方芳是个有个性的女人,一个心直口快的女人,一个性格与实际年龄存在着很大差异的女人。
不过,那已经是尘封了的美好记忆而已。
春红也很美,但是那种美,有太多犹如林黛玉似的忧郁的,病态般的美,让人有种悲吝、窒息甚至想躲避的那种美。
眼前这位漂亮而显得温柔的熟妇,让他几乎动了沉寂的“凡心”。
她手有相机,普通数码相机。
他可能骨子里约略沾了些艺术的气质,似乎有着对从事纯文学以外的艺术,有着强烈的专注甚至是痴迷,一心一意地想干某件事并且做了,便产生了些须潇洒,也可能还有些吸引人。
她似乎在意欣赏着他对她摄影的痴迷。
“麻烦给我拍张照片,好吗?我看着这个亭子也很美的。”她还是轻轻地说。也没试着问他是否懂摄影。
“行,没问题。”好在他也懂得点摄影技术。
他接过她的相机,以古亭为背景,拍了两张。看了一下回放效果还可以,只是色彩还原不够饱满,这也是一款普通数码相机。
她表示感谢,他说:“不用客气,举手之劳。”
他把她的相机递到她手里,眼睛带着礼貌与平和,专注地看着她。手却碰在了她的手上。
她的脸不觉一红。
他感到一些唐突。应该是说一声对不起的,可是他一句话也说不出。就这样看着她从眼前慢慢地走开了。
她走过的时候,他忍不住又看了她一眼,她也扭头看了他一眼,就是这一眼,如惊鸿一瞥的眼,就注定了要让他再次经历多少风风雨雨!
胡克突然冒出一个灵感:我要将她“素描”下来。同时又幻想着:假如能有一款新颖的数码相机该多好!碰到如此温和靓丽的女人,完全可以要求拍下她的靓照,即使她不愿意,你也可以在她不注意的时候“抓拍”---也叫“偷拍”。
如果你想看偷拍的话,你尽可以登录在网上。只要你在任何一个具有搜索引擎的网站的搜索栏里输入“偷拍”即可。当你把一页页的图片打开的时候,就会发现好多好多的照片。有偷拍走光的,有偷拍私密的,应有尽有。
他酸溜溜地暗暗称赞这些偷拍者的技术,从某些角度看还属精品。虽然不是他们这些文人用笔下所写出来的精品,但是某种意义上说,它超过了用笔写下的精品。同时他更钦佩他们有极大的耐心和极敏锐的观察力,他们善于捕捉令他们激动的一瞬,然后又不失时机地抢拍下来。真的很佩服他们,佩服他们的敏锐,佩服他们的耐力。
他甚至佩服他们的好奇以及他们的无聊。尽管那种好奇为正人君子所不耻,好奇的让人生厌,好奇的有点吃饱了撑得的感觉。
所以他又不打算配置相机,因为有了它,他怕也许就会放弃手中的笔,而走上好奇之路。
看了她的背影良久,淡淡的忧愁不自觉地涌上心头。他隐隐约约觉得和她有缘,也不知道缘分到底在哪里?但这是这样消失了,擦肩而过地消失了,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树影之中。
胡克定了定神:“或许我可以追过去,和她有话没话套个近乎,或者还可以主动给继续她拍照,为她服务。为一个女士服务应该是每个男人乐意的工作。”但他却做不到。
历史的经验告诉他,即使你遇到了让你挪不动脚步的女士,你充其量不过应该是多看两眼,也不能低三下四地跟着人家寸步不离。这是男人尊严的问题,他是做不到的,虽然他有跟过去的愿望和冲动,即使这种愿望和冲动是何其的强烈。
这也许就是闲散郊游中的邂逅,充其量不过是遇见了他认为是喜欢的女士,让他心动一下而已。“我怎么能如此下作呢?就算当年和方芳,也未曾如此的下作啊。”他暗自嘲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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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孽缘(三)
第三章他定了定神,又开始了采风的行程。他走走停停,物色着美的风景。
当你专注于某一项工作的时候,或许可以忘却点什么。其实也没有什么,只是在旅游途中认识了一位女士而已,给她拍了张照片,随即又各自踏上了各自的旅程。
转过一段树荫浓密的小道,不远处又看见了她朝这边走来。立即,他的心里泛起了一种异样的感觉,是期待?是兴奋?说不清楚,反正就是那种感觉,让你心里起伏着的矛盾着的心理,既盼着见到她,又有点害怕见到她。
如果你的心里是淡定的,你的言行也的淡定的,如果你的心里是动荡的,那你有言行必将不安起来。见了她说什么呀,总不能搭讪着上前拉起人家的手吧。
大概见了美女,只要是正常的,自认为不是流氓男人,都会有这样的感觉。
还有不少走过去折回来的游人。
他们微笑着点头打招呼,这是礼貌的正常的让彼此都能接受了的方式,还不失彼此的尊严。其实他是多么希望她能停下来,和他说几句话,哪怕一句也行啊。
他暗笑:“我真是有点自作多情了。”
点头打了招呼,很有礼貌地点头打了招呼。走过去了,她停住脚步,他也停了下来,好像有点不约而同。
她说:“不好意思,再帮我拍几张照片,好吗?我觉得你专业。”
他有些激动。似乎这应该是美女的垂青,刚才还是那样的期盼的感觉,让他不能自持的期盼,现在反而一下子让他变得十分平静了,也不知道为了什么。
“我也是初学的业余爱好者,拍得不好,别看我背个文件包,拿着笔,其实那是唬人的。”他心里是乐意的,甚至是狂喜的。但没有做出任何的反应,只是平静地接过她的相机,取景拍了几张。
“前边的风景很美,就是一个人没法拍照。”她似乎在邀请,他当然不会也没有拒绝的理由。即使有,也不能拒绝。
为什么要拒绝呢?
胡克还是笑了笑,“你可以拍风景的。”
“我和你不同的,你可以用笔来形容美景,可我喜欢把自己拍进去。”她指了指,“就在前边,转过去就到了。”她是在担心他的拒绝吗?为什么要有这样的担心的呢?也许她不知道,这个男人的心里有多么的期盼,但他还是平平静静的,那是拼命压抑着的,装出来的平静。
“那我得暂时放弃拿笔的活了,呵呵,也得让你陪我再游一次了。”他故做轻松。
她笑了笑,接过相机。
确实是很美的风景。湖水碧绿如玉,晶莹剔透如一汪平镜,倒映着远山苍松,如诗如画。这是多么迷人的色彩啊,没有繁花锦簇的艳丽,没有晚霞弥漫的绚烂,却有着如水墨一样的苍翠和凝重,绿得让你心平气静,绿得让你心旷神怡。这是让你一瞥就爱上了的色彩。
热爱容易偏狂,偏狂就容易忘我。
胡克毫无风度地忽视了身边的女士,端起相机换着不同的角度咔咔地开拍了,这景色的确太美了,仿佛在这几日就是要等待的向往的理想的地方,这是他偏爱的景致。
他陶醉于其中!
她静静地站在他身边,看着他拍照,一言不发。
他猛然觉察到了失礼。是啊,刚才还是多么希望能遇见美女,企盼着能见到她,能和她有亲近的机会,现在她就在我眼前,我倒反而视而不见了。这是忽视了的最基本的礼貌。他尴尬地笑了笑。
“实在不好意思,自己没照相设备,拿了别人的相机就忘乎所以,只顾着自己拍照了。”
“没关系。你拍得特别投入,我看你摄影挺好的。”她还是安安静静地站着,淡淡地一笑。
他急忙让她选择地点站好,眼睛里已有了不错的构图。
相机对着她的时候,她手臂交叉在胸前,又背在身后,有些不自然。他这时俨然是一位资深摄影师,“自然点儿,用不着摆造型的。两臂自然下垂,好!就这样!”
按下了快门。她确实在镜头里是相当美的,只是有些不自然。就是这种在陌生人面前的拘谨和矜持,在他眼里,却也是美的,美就美在女性的文弱和温柔。
她走过来看回放,他发现她的眼睛亮晶晶的。
“堪称大师的作品啊!”她在夸赞他,夸得他还是有些不好意思。
“见笑,见笑。”他的脸显然红润了起来
受了女士的夸赞,他有些兴奋,自然而然就十分卖力。如是产生了要在她面前表现的欲望,仿佛要把平生所学在她面前痛快淋漓地展示一样。
换了几个地点,又拍了好多照片。
他们渐渐熟悉起来。其实也谈不上,只是比陌生人要好一些,可是在他心里却有了从未有过的亲近感,仿佛的距离一下就拉近了许多。
她衣服的颜色和这里的景致是协调的,也能融为一体,她没有影响风景,风景也没有削弱她的美丽。如果她身着了红色的衣服,效果又是什么样的呢?他竭力地想像着,却又想像不出那是什么样子。
坐在石凳上休息,他在相机上翻阅回放,在查找她相机上能够接电脑的插口,鬼知道他这时心里是怎么想的。
她也凑过来看。
她的眼睛清澈明亮,没有半点儿当红明星们的惊艳,却透着一种不可言状的温柔和秀气,有点淑女的味道,好像是他喜欢的那种,是他长久的期盼、等待的那种。
他突然又有了遇见梦中情人的感觉!这种感觉让他兴奋,又让他有些局促不安。是啊,总感觉似乎在哪里见过她,或许是在什么地方,怎么也想不起来?
自言自语:“美景中的美女,美不胜收。”
她满脸绯红。他不是故意的,只是在欣赏回放的时候不经意间说出来的。
“不好意思,开个玩笑。”他觉得有些冒昧。
她淡淡一笑,“没关系的,我又不是美女。”
慢慢地他们继续攀谈起来。
“你的摄影水平很高。”
“仅仅是爱好者。”实话,说的是实话。
能看看你的采风笔记吗?她试探着。
“其实,我也只是一个文学爱好者而已,没什么值得看的。”他婉言谢绝着。“但我也喜欢看人家的摄影,经常在网上欣赏大师们的作品,那才是摄影作品中的精品。碰到优美的摄影图片,我也毫不客气地珍藏到电脑硬盘里。”
其实说的就是实话,谁愿意在一位美女面前张口就是胡话呢?看样子还没有养成张口就吹的习惯,尤其在陌生的女士面前更是应该收敛的。虽然有时也吹牛,那可能是出于幽默或表达一种情境。
“你很谦虚。”
“没有。就是这个水平,还正在学习和积累。”
该说再见了,他心里突然荡过一阵阵恋恋不舍。其实他很想说“见到你很高兴”或“还能不能再见到你”一类的话,那是很留恋的话,留恋得还可能让女士认为你心怀不轨,那却是能表达他当时心境的话。
但还是说不出来。他平平淡淡地看着她,友好地和她握了一下手。很礼貌的握手。
他把手机号留给了她,“发个短信吧,我会告诉你我邮箱的地址,如果可以,能否将你的靓照发到我的邮箱?”
她再次表示感谢,“可以,只要你看了不恶心(调皮地一笑),再次谢谢你为我拍照,认识你很高兴。”
胡克回过头,看见她远去的背影,消失在树影之中。
给女士拍照,给一个他觉得迷人的女士拍照,是一个神清气爽的下午。尽管耽误了他采风的时间和灵感,却是一个令他有些许兴奋,又有些许失望的下午。
兴奋和失望时而在心头交织着,绞得他有些不安。他突然觉得有些多情,暗暗自嘲:这么大岁数了,还玩个心动?不是那青春浪漫的少年了!
也许这就是传说中的缘,擦肩而过的像在风中飘散了的,缘。
平静的生活时间久了,就会让人乏味,你便想透透气。像在一个地方里呆久了,就想出去走走;在一个环境里时间长了,总要探头看看外边的世界。
这是一种男人的情怀,是让你源源不断地追求着的探索着的动力,这种情怀让你感觉得你突然年轻了许多。
胡克现在就是这样。
只恨萍水相逢,可能是永远没有那个缘分了。
偶尔还有些淡淡的忧愁悄悄袭上心头的感觉,这种感觉不经意间让他想到:“我是不是有点多情?”
是啊,哪个少男不钟情,哪个少女不怀春!而我已经不是少男了,不是少男却有了多情,这个感觉又让他觉得自己好笑。
color] 只恨萍水相逢,孽缘再生! 继续继续:)
Re:孽缘(四)
最近他和春红不怎么聊天了,他不愿意一个人躲在书房里,正在聊天的时候妻子进来,虽然她不说什么,她不看什么,他总觉得她心里会不舒服的。这应该是一种无言的伤害,他虽然知道这种无言的伤害甚至超过了看得见的伤害,这是会形成心里的默默的无言无语的伤害,伤害得持久而无痕。他重新安装QQ以后,看到了她眉头掠过的一丝阴云。
干脆把有关QQ的一切图标都放进了回收站。
妻子常劝他早点休息,注意身体,他置若罔闻。他老道地认为,人的睡眠不一定就需要七小时或八小时,有五小时左右,只要你能保证有三小时左右的深度睡眠,基本就能恢复体能,只要能睡得好一点儿,踏实一点儿。当然需要你心无杂念地睡,这是睡觉的功力,这是睡觉的秘密。
他自觉洋洋得意:我多少年保持的较少睡眠,怎么能保持如此好的体力和精神呢。
最近他又老想写点儿东西,想为刚刚在郊游中结识的她写点东西。该从哪里写起呢?他把他们当时那天在一起的每个细节都从脑海里过了一遍,还是没有思绪,还是不知道从哪里落笔。还是等什么时候感觉好了再开始动笔吧。
妻子已经睡下了。午夜已过,妻子推开书房,“早点儿休息吧,老是熬得那么晚,身体哪能受得了?”当时他正在网上查一些资料,要为写东西做些准备。
如果他正在和春红网上聊天呢,或者正看着从和春红视频截下来的照片呢,或者正在看春红给他的邮件呢?
他不知道妻子会怎么想,也许她什么也不说。如果妻子看见了,不知道该怎么和她解释,怎么解释才能让她不受到伤害。或许,她 已经习惯了他对她的躲闪。
看着妻子睡意朦胧的眼睛,他一时语塞。
他也说不清楚自己最近在干些什么,也不知道该怎么样坦然地面对她。
妻子回了卧室,他跟了进去。
他偎在妻子的怀里,抚摸她的双乳,但那乳房已经没有了从前的丰润和弹性,没有了从前的激情和渴望,她安安静静地承受着他的动作,像在完成着一件份内的工作。他的感觉突然变得麻木起来,不再激情四射,远远没有了从前的冲动和疯狂。
匆匆结束。
他看着她,默默无语。觉得愧对妻子,愧对这个家。
妻子说,“怎么了?如果有什么事就和我说说吧。”
“没有,累了。”淡然无语。
“早点睡吧。”妻子停顿了一下,想说什么,又什么也没说。
那一夜,他思了良久,久久不能入睡。
涨工资了,大家互相请吃饭,那天晚上他去同事王杰在“居贤阁”办的饭局。
平时要好的哥几个姐几个都去了,有年轻同事把孩子也都带上了。孩子们开始快快乐乐地玩儿,他们便开始一些闲嗑。正好
王杰收到一条短信,大家便开始说起一些手机短信的话题。
“现在手机上的黄色短信越来越多了,前一段时间,我收到了好几个,大部分是同事或同学之间互相转发的,传播得相当快。”他笑着说。
“声明啊,我这不是黄色短信,是同事祝我特殊涨工资的,还要我请客呢。”王杰说
胡克小姨子接了茬,“紧张什么呢,我们又没说什么。”大伙都笑。
“紧张倒是不紧张,主要是怕引起误会。”王杰讲起前些天发生在他们单位的一件事。
同事之间偶尔也互发一些黄色短信开个玩笑。他的同事把这样的短信误发在了女同事手机上,恰恰那天手机是老公带着的,这下误会就大了。这位惹祸的老兄求了他一起和王杰去登门道歉,解释了半天才终于消除了误会。
大伙听着都乐了。
“看来这短信也不能乱发的,要不还能惹出不少麻烦呢。”胡克的妻子笑着说。
胡克小姨子又讲起她的同事,和她挺要好的朋友离婚了,孩子跟了爷爷奶奶,挺可怜的。这件事对他触动很大。
他不由得陷入沉思,就连王杰招呼大家一起干杯的时候,他似乎从梦中惊醒,抬眼望去,分明妻子的脸也红了一下。
晚上,他翻来覆去睡不着,结婚以来的一幕一幕仿佛就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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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孽缘(五)
他们搬来到这个城市,这不是一句简简单单的一起来到这个城市就能概括了的。那走过的艰辛只有自己知道。不知道碰了多少壁。刚到城里的人脸皮薄,但他还是为了那个心中的承诺坚持了下来,咬着牙坚持了下来。当时他中只有一个信念,无论吃多少苦,受多大的委屈都认,不到碰破了南墙绝不回头。终于,找到了工作,还是让多少人羡慕的工作,他们才逐渐地在这个城市里站稳了脚跟。紧接开始找房子,到处借钱,还是拥有了自己的窝,虽不大,也不奢侈,但也是温暖的,能遮风蔽雨。一起恩恩爱爱,一起经营着自己幸福的温暖的家。他至今记得他们当年结婚时的情景,操办得简简单单,没有一点儿铺张浪费,把所有的钱都用在了该用的地方上。结婚后女儿出生不久,他为父亲治病和安葬花费了几乎是他前十几年的积蓄。然后面临的就是承当起赡养母亲、管理家庭的重大责任。
他知道他什么也不会,又不善于经营,来管理家,还不知道要管成个什么样子呢。好在有个娴熟的妻子,尽管困难重重,举步维艰,但从她那张永远微笑的脸上,闪过的却是一种装都装不出来的幸福色彩。
他们认认真真地过属于他们的小日子,过得舒适而甜蜜。他们兢兢业业,将女儿顺利地送到大学,把儿子送到高中。还开始添置一件件的物品,把小家收拾得漂漂亮亮,温馨浪漫。那个日子真是难忘啊,尽管年迈的母亲人需要他们赡养,好在还能拿到父亲平反后得到的抚恤金,那是父亲去世后才得以领到的抚恤金。
一个温馨的家,终于过的平平安安,能让他们不珍惜吗?
妻子常常让他把她搂在怀里,有说不完的话,有厌烦不了的温情。
她是幸福的,他应该更是幸福的。
他宠着她,惯着她。有时候的驴脾气上来,免不了暴躁如雷,竟然还有动手的时候。记得一次,实在忍不住她的唠叨而气愤地踢了她,事后看着她委屈、伤心甚至是失望的眼睛,才追悔莫及。
从那以后他暗暗发誓要好好对她,不管她惹得他多么生气,绝不动她一个手指头。是啊,妻子是用来爱的,不是发泄的对象,不是撒气的对象。应该娇着她,惯着她,容忍她一切的缺点和错误,体谅她一切的不足和无赖。那一夜,他抱紧她,温存过后说:“今后你不会再看见我对你动手了,这都是我的错。”妻子泪光点点,“我相信,你说到做到。”
“我们家里要制定两条规则:第一条,妻子永远是正确的;第二条,如发生分歧请参考第一条。”他笑着和她说,逗得她特别开心。
“好。这个规则好,我喜欢。”她眉开眼笑。
“还有,家里大事你说了算,小事我说了算;什么大事,什么是小事,得你说了算。”还是认认真真地逗她。
“好。这个我也喜欢。”她都喜上眉梢了。
那一夜,她风情万种,他们过得很浪漫,很痴迷,像初婚一样,忘记了年龄。
她紧紧地抱着他,配合得很好,他听到了她幸福的哀婉的呢喃,感受到了她无由的难抑的震颤。
color] 小说强人
Re:孽缘(六)
第四章晚上回家饭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打开电脑。查看他的博客。
当他打开自己的QQ,面板上马上出现一条很长的留言:
“好几天没在这没有见到你了,好吗?我看了你在那家网站里写的所有日记、散文、诗歌,真是应了那句话:‘百感交集’!有对你的欣赏、敬佩、总觉自叹不如。
但也不觉吃了一惊、吓了一跳!
自以为我和你是好朋友、老朋友了,相互已很了解、很知己了,每天都有想见的渴望、不能见的牵挂,第一次见到你,有种很熟悉、很亲的感觉。不经意中说了一句也许不该说的话,那就是你有一双怎样的眼睛。
我记得很清楚,我没说你的眼睛‘小’!因为这不是我的本意。当时,我正和你说话,根本没有时间也没有刻意去想去研究它。
但确实有种让我觉到,你眼里好象有很深的、让我看不到、读不懂的东西。没时间和你说清,也难以表达出来。
你高估我了,在那一刻,我没有你想的那么复杂。
‘这双小眼睛告诉你:它的主人不需要那种男女之间苟且的偷欢;也不要潮起潮落般的游戏,他决不会在与你的交往中,玩出超出规则的游戏。他只想在烦闷时能有个知己听他倾听;在舒畅时有你陪他一起欢喜。偶尔的调侃与顽皮的幽默,也只不过是打破相对沉默时,一个小小的善意的刺激。’
还有:‘我知道,你是在激发和诱导我表白与你交往的目的。’我好象很难懂你想要表达的意思,或者说你想要对我说明什么?我想说的是,我很明白,我们只是网友!与众不同的是,我们聊得来,我喜欢和你聊天,还有就是你对我有太多的关心,你说是作为男人的本能,可你不一定是真正的医生,我也不是你的病人,不管怎么说,还是有点超范围的关心了!”
是的,好几天都没上QQ了,并非他想逃避这虚幻的网络世界给他带来的一段沉痛的过往,而是,他已经开始厌倦了从网络上搜集素材的习惯。
这个春红,是在前年三月的一个偶然上网的时候遇到的,他还依稀记得当时他们聊天的过程。其中最为主要的记录好像是这样:
余韵:交流是一种心灵的沟通。
春红:是的,你好象也不爱说话?
余韵:是的,我的表达能力有限。
春红:有选择地聊天是对的。
余韵:一线牵两地,人心隔肚皮呀!
春红:是的。
余韵:都是成年人,而且是有家庭的人啦!
余韵:人最难管的是自己!
春红:你管不了你自己吗?
余韵:如果自己管不住自己那是什么人?
春红:我什么都不是,只是我。
余韵:你的话很有哲理。
春红:这是简单的道理。
她那段时间脚崴了,不能下地干活,恰巧他那时也正在家里整理以往的文稿之类的文件,有时候能在电脑上呆上几个小时,所以,聊天的话题也就多了起来。
春红:请不要介意,我这人,不是聊得久,一般我都不问的。
余韵:介意什么?人和人的接触是从一点一滴的事情开始的。
春红:恩,是的。
余韵:我的性格签名也是:诚实,理解。
春红:我看了,你是个合格的医生,你很关心别人!
余韵:世上没有合格的医生,我更谈不上了。
春红:怎么会?
余韵:因为科学是无止境的,尤其是医学。
春红:那是,我说的是人的品格。
余韵:那也要看他(她)的实际为人处事了,你要休息了吗?
春红:恩,今天有点累。谢谢你在我不能动的日子里陪我走过来!
其实,他并非是个医生,而是在当时的情况下,冒充了一个医生的形象而已,幸亏他还懂得一些基础的卫生知识,要不,刚开始聊天就会穿帮。
网络上就有这么一个好处,你可以是你,也可以不是你,对方无从知道你的真实身份;真实职业;真实品行;真实性格。假如你是个网络顶级高手,你就完全左右你所结识的网友对你的印象。
他的本意没有欺骗她,只是在善意的陪伴她度过那段身心憔悴的时光。他相信自己绝无其他杂念。
余韵:如果我隐身你找不找我?
春红:我说过,我不太喜欢主动找人,因为我不知道人家是怎么想的。
余韵:时间会证明一切的。
春红:你想证明什么?
余韵:每个人都在生活的长河里证明自己,只要他(她)接触人。
春红:我没想过。
余韵:这不需要想的,不想证明也不行,因为“你”在行动啊!
春红:是吗?
余韵:我是这样认为的。
网络上看人,就能从对方打在面板上的文字里观察到一个人的基本素质和修养。
网络上,只要能够在文字上给予人家某种精神上的抚慰,也就尽到自己的一份心意了,不可能象现实生活那样认真。
他向她透露,自己的妻子因为他经常上网聊天而醋性大发,几乎到了要砸掉电脑的程度,可他依然坚持着这块阵地。
春红:晚上好!
余韵:今晚还比较早嘛。
春红:是吧。
余韵:我上得比较早。
春红:哦,雨过天睛了吗?
余韵:是的,但云还是存在的,少云吧。
春红:没打雷吧?(一个调皮的表情)
余韵:我能让其打雷吗?
春红:那就好,有药治这个?
余韵:有啊!要理解其心理嘛,因势利导,只要心不变,什么问题都好解决。
春红:对,不过,是不是你有什么把柄在她手吧?
余韵:依你看,我这幅德性,能有什么把柄让人抓?
春红:我当然不能说你什么。“我这幅德性” 这话说的可不好!
余韵:本身就是“相貌与德性”不咋地嘛!
春红:怎么会?要真如此,你爱人就不会那么紧张会失去你!
余韵:她那是一种不理解我的表示,--质朴的表达方式。
春红:说明她有危机感了。
余韵:我不可能让她失掉我的!所以,跟本不存在危机!
春红:你要和她说明白。
余韵:那是当然。你现在能走路啦?
春红:我今天又去医院了,脚又肿了!
余韵:???!!!
春红:说是动多了。
余韵:唉!拿你没办法!
春红:我是真的很难过啊!又很痛,又很急。
余韵:好--好--静--养!!
春红:不能动?怎么做得到啊?
余韵:不跟你说了:让他多做些事!!
春红:家里装修,他也很忙。
余韵:真是贤妻良母啊!
春红:这就是女人的命!
余韵:你和我的那位一样,但比她要聪明得多!
春红:过奖了!
余韵:我都有些妒嫉你的那位了!
春红:你不会也是生在福中不知福吧?
余韵:这也是你经常说你的那位的话?
春红:从没说过,不过我觉得和你说话容易兴奋。
余韵:不好意思,你兴奋了,可我却要睡啦!
春红:人兴奋就睡不着,医生懂啊!
余韵:不会吧?--你?
春红:我什么?
余韵:这么易兴奋?
春红:你休息吧。
余韵:我要等你先下,我才能下。
春红:为什么?
余韵:我要知道你的确已休息了。
春红:那怎么可能啊?
余韵:会知道的。
春红:两分钟吧,听完这首歌。
余韵:夜已深了,做个好梦!
春红:什么梦是好梦啊?
余韵:(传过去一个城市夜景的场景)看到了这夜景了吗?
春红:好多人家灯还亮着啊!你做过什么好梦啊 ?
余韵:都市的夜晚,是这样的。这就是我的梦。
春红:哦,不错!那你下吧,做个好梦去吧。
余韵:哈哈!我做梦去啦!
春红:好的,可记着哦,明天我会问的。
这大概是他们讲话最多的,而且也是开始带有少许幽默的一天。
有时候,在不经意间,网络上的暗恋要比现实生活中来的更直接,更突然,让你悴不及防。他隐隐约约预感到这种情况已经在他们之间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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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孽缘(五)
第五章网络与现实就是不一样。
现实生活中碰到的,如同遇见数十年前恋人之间一样,和路遇的她好像有什么瓜葛没有理清楚,叫他怎么能够静得下心,再来应付这虚拟世界的“网恋”?
他想出门,想找一个谁都不认识他的地方,静静地,安安心心地,去享受大自然为他准备的梳理浮躁情绪的场所。
他来到离宜城一百多里地的一个县级城市,这个城市有处叫做“花亭湖”的风景区。
舟车劳顿,晚上无心再出去欣赏月光下的湖光山色,找了家近湖区的一家宾馆,到大堂登记。
刚进大门,一个熟悉的身影又出现在眼前。
她在总台前!是她,赛文娟!
胡克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如果做个夸张的动作,肯定是摘了眼镜,揉了揉眼睛;又戴上,再仔细一看,果然是她!但是他没戴眼镜!
真是有点缘分,虽然潜意识里不怎么相信缘分,不知道缘分是什么。但他似乎感觉到了它的存在,就像是现在,它就是实实在在地存在着的,让你惊奇,让你难忘。
似乎就是冥冥中的安排,这就是缘分。
走在一起,有几分惊喜。看着对方,不约而同地说:“你?”
“胡克!”
“文娟!”
“你也住这里?”他带着着一些惊奇和欣喜,但还是大大方方的,好像是遇见了老朋友一样。
“我刚到这儿,正在登记。你呢?”她问,有着温柔和沉静。
“我昨天就住进来了,三楼。”
她已登记好了房间,二楼。他帮她拿东西上楼。
“真巧。”
“缘分。”
她似乎想说什么,又不说话了。
万分庆幸的感觉充斥着他。本来想竭力使自己不再浮躁的情绪,又一次被眼前的不期而遇而再次蓬勃起来。
这是一种苦苦追寻着未果,又峰回路转地蓦然得见的感觉。这种感觉让他有些兴奋,如在云里雾里,虽然拎着她的包,脚步却变得轻盈起来。
东西送到她的屋里,她表示感谢。
他说,“不客气,有事找我。”然后礼貌地退出,甚至都没有多看她一眼,虽然还想搭讪着和她说几句话。
他回到自己的房间,洗嗽完毕,躺在床上休息,点上一支烟,美美吸了几口,看着电视。不觉得累,有几分兴奋在身上游荡。心想:老天爷可真的是不想让我消停啊!
他努力想着她的样子……有人在敲门。
她在敲门。白色的短衫,有几分清丽,有几分超俗。
他热情地把她让进来。淡淡的清香飘过来,有一种心驰神往的愉悦在温柔中荡漾。
她笑着说:“谢谢你热心帮我拍照,晚上请你吃饭。”
“别,别,举手之劳,何必言谢。”他表现出男士的大度和承受,虽然这对于他来说也没有什么掉价。
“我总得表示我的谢意呀。”
“怎么好意思呢?这样吧,我们一起去吃饭,你请客,我掏钱。”也许是有些熟悉的感觉,他轻松地侃了一下,说得很轻松,有着玩笑的轻松。
她笑了,“你很幽默。”
夜色中灯火璀璨、高楼大厦倒映在月光下的湖面,显得那样繁华和壮观。他们在一家风味小吃店坐下,人不算多,倒也安静。透过窗户,他们看见在湖岸沙滩旁边的广场上,聚集了好多人,随着舞曲在锻炼。
那些锻炼人们是认真的,悠闲的,他们是没有太多其它想法的快乐的人们,他们是没有太多情感困扰的人们,她们才是快乐的,幸福的。他们每天过着规律的生活,清闲而无忧无虑。
或者若干年后,或二十年,或三十年?我们也一样会加入这个行列,加入这个夕阳的行列,夕阳是让人淡定的,从容的。
霓虹灯色彩斑斓,那是光和影的图画,那是夜色中的亮点。
小吃端上来了,啤酒也倒满了。他端起杯,“旅途中能认识你,很高兴!”她也端起杯,“谢谢你为我拍照,是大师为我拍照。”
他喝下去一大半,她只沾了沾嘴唇。
“我们得干杯,为现在的作家、未来的摄影大师干杯,也为未来的摄影大师能为一位迷人的女士拍照而干杯。”也许是因为有了酒的缘故,还可能是感觉他们已经认识了的缘故,他竟然大大方方的,还有些调侃的味道,最起码还不至于引起女士的不快。
她笑了笑,一再推辞说不能喝酒,喝了酒会脸红。
“喝酒脸红是正常的呀,我喝了酒也一样会脸红的。”他像是一位酒精考验的战士在为她介绍着经验,其实他的功力和他写作水平一样,一瓶子不满,半瓶子晃荡。
他喝了一杯,她喝下去一半,她的脸开始泛红。话便多了起来。
她说喜欢旅游,喜欢出来在山山水水中走一走,贴近大自然,整个人都融入到其中,心情特别好。是啊,应该有这样的感觉,人在忙忙碌碌的城市里待得久了,能走入大自然,也是一件令人神清气爽的事。
这是个很好的机会,他问她是一个出来人旅游吗,她说是的,就想一个人出来走走。
她也问他为什么也一个人出来旅游?他说,“我不是专门旅游的,是为了开一个文学研讨会,我提前到了几天。顺路走走,找点零碎的素材。”
“你也很喜欢摄影吗?”她发现他并没带相机之类的器材,有点疑问。
“也算喜欢吧,怎么说呢,在这个圈子里行走,得样样懂点才行。”他尽量想让对方按照他的设计进入他所喜好的话题,但又不得 不滔滔不绝地在女士面前讲自己的偏好,是有些自夸的味道。
又喝了几杯,她的脸红扑扑的,添了几分妩媚。如果用沉鱼落雁、闭月羞花来形容,有些牵强附会。不张扬的脸,眉弯目秀,尤其细长的似乎会说话的眼睛,有一种撩人的娇媚。嘴唇特别薄,显得性感,鼻尖微翘。不矫揉造作,文静大方,有一种神秘的力量,那应该叫做吸引力吧。
有位名人曾经这样说过一位女士,大概应该是这个意思:再长高一点就高了,再低一点就矮了,再白一点就太白了,…… 这是一段经典的评述,这已经从定性的描述上升到定量的精确论述了。
他不敢如此细致的品评她,其实实在也看不出什么来,那只是感觉,感觉她挺美的。其实,作为一个爱写作的人,对美的感受,他,还是比较迟钝的,迟钝且挑剔。
只是感觉,说不出来,说出来反而不美了。
他认真地却好像在不经意地来来回回地看她。
她说她喜欢看书,这正中他的下怀。她说喜欢看中国的《红楼梦》、外国的《苔丝》、《安娜.卡特琳娜》、《两个人的车站》……
他听着她说话,看着她,突然目光呆滞地看着她,这是痴迷地盯着女士的看。仔细想起来,这缘于,他也是个爱书之人。
他突然想起了当年的方芳,那时,她在那种特殊年代里却冒着风险去阅读这些当时的“禁书”。
一会儿,又让他回忆起上中学时玩得一个游戏,几个男生围了一个女生,喊了一二就开始看,痴呆呆地直勾勾地看,一致要求要看羞她。
他想起QQ里春红给他的那篇留言。
他现在就是那样的眼神,这是不礼貌的眼神。
她顿了顿,低了下头,我觉得有些失态。
他说,“不好意思,老是色迷迷地看你,把你都看羞了。”很直率,很坦白。
她浅浅地笑了笑,“我有什么好看的?”
先前只是在不经意间看着她,当听她说到她也喜欢看书的时候,竟目光呆滞地看着她,都把她看羞了,他适才觉得有些失礼。
“最起码比我好看多了。”他说,“我眼睛本身就小,眼神又不大好,见了美女就忍不住想看,想看清楚。只好眯着眼睛盯住了看,不就是色迷迷的啦?”接着又做了个色迷迷看她的动作,逗得她笑了。
这分明是为刚才的失礼开脱,在自嘲。
“你的眼睛也不小呀。噢,原来色迷迷地看人就是这样的?”她笑了,笑得有些开心。她笑起来是有些迷人。
其实任何一个笑起来的女人都不会让人反感的,笑代表了开心,和开心的人在一起,你同时也会变得开心。你会变得很放松。
他接着找理由:“其实也不能怪我,你那么美,我能不看吗?
“你在大街上,色迷迷地盯着姑娘看,理由还非常充分?”她笑着反问,这下问得有些他有点不好意思了。
他笑了笑,“说的也是,不好意思,老毛病又犯了。自罚半杯!”她说,“不,一杯!”
“那你也得陪半杯!”想拉着她,让她也喝点。但凭良心说,他绝没有想让女士喝多的意思,尤其第一次见的女士,你把人家灌醉了,到底居心何在呀?这不是一个正人君子所为,只是想让她陪着喝点,仅此而已。
他说:“我也喜欢看书,只是一直都在为生计而四处奔波,尤其是开始到处找工作到逐渐地生活稳定期间,看的书少了,看了也记不住多少了。还是在部队的时候,卫生队有个图书阅览室,我没事的时候就往那儿去,那真是博览群书、如醉如痴的感觉,可惜这种感觉现在再也找不回来了。”
“为什么呀?”
“事务多了,没时间看书了,关键人心也浮躁了。”他笑着说。但却不敢说也不愿意说“年纪大了,注意力不集中了。”
“不过能看出来,你温文尔雅,学富五车。”
“还‘才高八斗’呢!一介无用书生。那句话是怎么说的,对,百无一用是书生,说的就是我。”他自嘲的语气和用了些词的说教让她笑起来。
“不过有学问的人是受人尊敬的。”她还是很认真的。
“我有学问吗?什么是有学问呀?学问是什么,学不会还得继续问。那是愚钝啊。”
“弄了半天,有学问的人就是这个样子?”她笑着看我。
“是呀,我就是一个有学问的人!”他放松起来,便调侃起来。
这样气氛变得轻松愉悦了许多,她的心情也开朗起来。这正是他需要的,是啊,为什么不让和你在一起的女士开心一些呢?
她笑得有些合不上嘴,用手捂了嘴笑,“你真幽默。”
“是吗?我倒不觉得。”
“是的,挺幽默的。你可以指教我写作吗?。”
“岂敢?写作是以心有灵犀为动力的哦。”马上觉得有些唐突,不能一见面就和女士开这样的玩笑。于是想缓和一下,“心灵感应是主要的。不是指教不指教的事。”
“是呀,写作就是写人心的啊,不过我很笨的,猜不了人的心。”她却毫不在意,大大方方的。
“世界上没有教不会的学生,只有不会教的老师。”
“是这个道理,聪明的学生还是好教的。”她笑。
“学生无所谓聪明不聪明,教不好是老师的教育水平不高。”
“那我就正式拜师。学生这厢有礼了!”她略显出些活泼。
“快快请起。”都笑了。她说:“好像那么回事儿似的。”
人与人的交往是分层次的,也是分远近的。衡量人与人的远近是衡量心的距离,心远则关系疏远,心近则关系亲密。这不在于认识多久,熟悉程度。有的人和你朝夕相处,你不一定就觉得他和你有多近,相反有的人和你接触时间不长,你就突然觉得你和他半天是这样的亲近,近得好像不愿意有着距离一样。
他又想起前几天,看到QQ上“春红”的留言。她曾经也是在网络上称他为老师,把他说的话当作教导。使他当时有点飘飘然的感觉,但那种感觉随着她一次又一次的“悲情诉苦”而淡漠下去。
他交朋友是很挑剔的。今天却是不一样了……一见如故,又好像是从前就认识一样。这种感觉很奇怪,怪得让他说不清楚为什么,就是想和她在一起,想安安静静地看着她,平平和和地与她说话。
他们谈得很轻松,谈得很投机。他不时的一些夸张的幽默的话语逗得她笑起来。愉快的心情始终伴随着。
“我好久没有这么开心了,认识你真的很高兴。”她已经开始主动举杯。
她是开心的,他觉得就是快乐的。
她的脸红红的,像雨后的桃花一样灿烂,让他有点心醉。想拉她的手,但没有。
人在高兴的时候往往会得意,得意的时候往往会忘形,但他却没有,虽然喝了不少,但这点自制还是有的,他始终相信这一点。
“我也是一样。我觉得特别开心。”他的话开始多起来,多得让人厌烦,甚至有了说教。大概喝了酒的人都是这样的。
“我觉得我们就像以前认识一样,对,就是那种一见如故的感觉。一见如故的感觉,有好多的话,说也说不完。”差点说出了一见钟情的感觉,打卷的舌头又被他强行地掳直了。
“对,是这样的感觉。一见如故。”她点头,同意他的观点,脸上抑制不住高兴,或者还有着兴奋。
“我是从好远的地方来到这儿的,这里的景色真的很美,和我们那里是大不相同的。”他还想说人也很美。
“是的。我的家离这里不远,我的城市也是很美的。你的城市也一定是很美的吧。”
“一点也不美,石化工业城市,能美到哪儿去呢?能治理好污染就不错了。”这是实话,真实得都能想像到那烟雾缭绕的工厂。
“是这么回事儿。”她点头赞同。
“不过现在好多了,再不治理就不适合人类居住了。应该是建城外城,就像一些发达国家,人家就规划得很好。工业生产和生活居住是严格分开的,那样的城市才美呢。”他又开始了说教,其实这样不好,不过是喝了酒的,话就多起来了,多得自己有些控制不住,也许,是他根本就不想控制。
“我们国家规划的也不错呀?”
“不错什么呀?当年梁思成已经规划好了北京的建设方案,那是大师的杰作啊,就是建城外城的观点。结果被一位伟人登上天安门城楼,随意指点江山,激扬文字。要这里建工厂,要那里竖起烟囱,结果就成了现在的样子。那还是首都呢?更何况我们的一般城市?”他像一位大百科全书,讲起来是滔滔不绝,手还比划着。
没有了在QQ上打字那样的所谓的深思熟虑,那时,他想到的是,怎样让春红觉得他是有内涵的人。
他搞不清楚为什么现在面对着眼前的女人,放开自己的话匣子。
她认真地听着,还不时地点头表示赞同。
“不能光听我瞎说啊,你怎么不说话呀?”他停下了说教,笑着问她。
“我喜欢听你说话,你知道的真多。”她认真地看着他,却没有丝毫的厌烦。
“多什么呀,吹牛。”他笑。
“有点。”她点头。
“吹牛一定招人厌烦吧?”
“也不一定。”
“那我现在还勉强可以在你面前存在。”网络上,他可以用暂时的隐身来逃避对方,但现在,不可以。
她笑,不说话。
他们从一见如故慢慢地上升到相见恨晚,真的有些相见恨晚的感觉。这种感觉一下子就从他的口中出来:“如果早点认识你就好了。”
她问为什么。
他一时回答不上,说什么呢。说有些喜欢她?说喜欢和她在一起?他目前还说不出口。只好说:“早点认识你,一路上就有个伴了。”
“是的,我也不用一个人孤孤单单地出来旅游了,有个伴多好啊。”她好像也有些感慨。
说的是实话,这是真诚的话
/color] 好,又更新了.
Re:孽缘(五)
他们不知说了多长时间,她几乎都在听他说,她的眼睛里不时闪现着着清澈明亮的光,那是温柔中有内涵的光。还有能说到一起的彼此欣赏着的光,一种彼此看着对方都能觉得心情舒畅的光。……“我们再喝点吧。”都在劝着对方。
还在举杯,却感觉有些喝不动了,稀里糊涂的,喝得有些多了。
喝了不少酒,他觉得确实有些多了。出于礼貌,说:“晚了,我们得回去了。”
“好吧。”
“真想喝他个通宵呢。酒店要打烊了,服务员早困了,就等咱俩了。”
她笑,看着他笑。
“笑什么呢?”他看着她,有点醉眼朦胧地看着她。
“我们都多了。”她的眼睛里也能看出了浓浓的醉意。
她要去付账,他说什么也不肯,“哪能让女士请客!”
“看不出来,你倒是大男子主义。”
这是一种礼貌,也是一种行为习惯。让女士结了账,总有一种蹭吃蹭喝的嫌疑,尤其是第一次见的女士,那是万万不可以的。
结账出来,他开了门,优雅地示意女士先请,她大大方方地走出来,似乎还有着几分得意,他像个拎包的随从一样跟出来。
他伸手要打车,她说有些头晕,想走一走,吹吹风。
他们并肩走着,她说喝多了。他便挽起她,大大方方地挽起她。她一点异意都没有表示。
她确实有点多了,晃晃悠悠的,还极力自己走着,尽量不想依靠在他的身上。他却趁机说:“夜色中,挽着迷人的女士走在大街上,是一件幸福的事。”
她说,“我迷人吗?都醉了。”
“醉了的女人更迷人,让人陶醉。”
她不说话,慢慢地倚着他,只是轻轻地。他说:“能挽着你走上一个晚上,也不会觉得累。”
她笑,“我喝多了,你不笑话我吧。”
“不会的,我喝多了比你还晃得厉害,还想睡在马路上呢。”
“要是碰上劫道的怎么办呀?”
“你先顶着,我去叫人。”他笑着逗她。
“这还男子汉呢。就这点出息?”她放开他,他急忙拉起她的手。
“你觉得我会吗?有敢劫道的,揍他满地找牙!”
“这还差不多。我觉得安全了。”她拉紧他的手。
“没问题的。我会舍着老命保护你的。”他感受到她有些幸福的感觉,虽然是玩笑的话。
“我不认识回家的路。”
“前面拐弯就到了,保证安全把你送回房间。”
她的手臂柔软光滑,两颊潮红。
这会他只觉得这段路有点太短了!一眨眼就到了,要是能再送她一次该有多好呀,他心想,我宁愿再走个来回,或者两个来回。
上楼的时候,她的身子发软,他几乎要架着她了。房间开了,他把她扶在床上,脱了鞋。
她躺在床上,软软地躺在床上。她说头晕得厉害。
她的腿在灯光下白白的,虽没有广告中美腿天后般的摄魂夺魄,也匀称挺拔,双臂洁白细嫩,面若桃花,显得妩媚而性感。她有着少妇的丰满,却没有为人妇者的臃肿。两个挺立的乳峰随着呼吸而起伏!她安安静静地躺着,他怔怔地望着她,几乎不能自持……
她就是那样躺着,眼睛是闭着的,或者是眯着的。那样的性感撩人,那样的诱惑着你。这是一种无言的诱惑!如果你这时候一点感觉也没有,那你就不是男人。
如果这时他抑制不了冲动抱起她呢?我敢肯定,他是个男人,但是,却不知道他是什么样的男人了。
如是,他就这样怔怔地望着她,各种念头在那个硕大的脑袋里飞快地转动着,绞得他心神不安,绞得他有些神志不清。
还是离开她吧,当机立断地离开她,要不就会控制不住自己了。
他给她盖好毯子,拍了下她的脸,轻声说:“好好睡一觉,不舒服了就打我的房间电话。”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嗯。”
他关好房间的门窗,又回头关了灯,步履沉重地上了楼。回到自己的房间,洗了洗脸躺在床上,打开电视。
想着她躺在床上的样子,那个娇柔诱人的女士的样子在他眼前晃来晃去,他有些狂躁不安,觉得口渴,喝了杯水。
脑袋晕晕乎乎的,怎么也理不清个头绪。有几分懊恼。眼睛里还是她的那个娇柔诱人的样子。
或许:觉得我有些懦弱,或许我应该抱她一下,或者还可以吻她一下,或许还可以什么?他心里遐想着。
但,那是不可以的,绝对不可以的!
我一向心高气傲,自诩为正人君子,更不会乘人之危。况且没有感情的冲动又和动物的行为有什么区别呢?虽然我有些喜欢她了, 即使是这样,也是不可以的。如果不能自制,形同禽兽!---呵呵,这样安慰自己也许好点吧?
他感觉渐渐轻松起来,隐隐中有个期盼,瞅着电话,希望它响起来。
电话响了起来,他迫不及待地接起来,是一个娇滴滴的声音:“先生,您需要服务吗?”
肯定是小姐在拉客,先前出差就遇到过这样的事。一起的同伴无聊地应了几句,结果让人家缠了半天,就差去叫保安了,好不容易才打发走了,临了还遭了一顿白眼。
他生气地挂了电话,刚刚不可自抑的狂热又仿佛当头棒喝般地消退,一下子消退得让他觉得清醒了。
关了电视,关了灯。辗转反侧,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梦中依旧是那个娇柔诱人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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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olor] 我争取把“她”出出来!
Re:孽缘
第六章幽静的小竹林里,他两人坐在一片稍微开阔的林地上,她靠在他的肩上,他用手搂着她的腰,忽然她抬起头,用那双会说 话的眼睛看了他一会,又慢慢地微闭着,以粉红的脸仰对着他,
他微低下头,会意地用滚烫的唇去亲吻那微微张开的粉唇......
突然,几道雪亮的光柱照亮了这片幽暗的竹林......
她从那个美妙的梦中醒来,这才发现,自己正躺在转椅上睡着了。
也许是这些天老是在想着他,又看了他发表在网站上那篇描写网恋的小说《情缘》,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
说它像酸吧?又没有理由;说是难过吧?你有什么权利要感到难过?那应该是什么呢?
她知道自己不能控制他和别的网友交往和聊天,也没有那种权利去控制他,那是他的自由。
但是,她老实觉得有些不对劲,感觉到他实在有了些变化,这样的变化是从何时开始,她也记不清楚了,就在这些困惑找不到揭开的时候,她想到了打开他们从开始认识时到前几天的聊天记录。刚才的梦,就是在一直往前几百张点击打开的过程中,恍恍惚惚地进入的。
她再次打开前不久的一个晚上他们的聊天记录:
余韵:晚上好!红!
春红:好!
余韵:怎么刚上?又忙活了一天?
春红:是的。
余韵:晚上也不觉得累?你那受伤的脚?
春红:己快好了,不那么痛了,你这两天心情怎样啊?
余韵:心情马马虎虎吧,但还是担心天变啊!
春红:不会那么容易变吧?
余韵:这都是因为嫉妒在作梗!
春红:这是爱啊!
余韵:爱得连给我的自由都限制了!
春红:好好说说,这样是有点累。
余韵:我的确很累呀!
春红:她怎么这么不理解你?
余韵:不知道!
春红:是不是......?
余韵:可能是对网络的不理解,加上有人在对她说:某人因上网而闹的夫妻不和等等原因吧。
春红:哦,我想总是有点原因的。
余韵:文化不高可能也是之一。
春红:只要你没问题就没事。
余韵:我不可能有事!
春红:这就好。
余韵:你是女人,你知道怎样理解丈夫的。
春红:这没有统一的规定,而且男人和男人也不一样。
余韵:有人说女人有特殊的直觉,是吗?
春红:那是,我的直觉准得不能再准了!
余韵:也许我作为男人太大意了。
春红:哦?怎么不小心些 ?
余韵:包容对方,理解对方才是根本!
春红:我在想,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余韵:在充分尊重对方的基础上,包容和理解是关键。
春红:这是大道理呀,要做可就有点难了。
余韵:这也是原则!
春红:是的。
余韵:如果我有什么异常不对的举动,都是对妻子的不尊重!
春红:也许你接触的人多,可能她有什么误会了?
余韵:没有,因为我们平时的交流,都是些家庭的琐事,没有这些文话可说,她见我和你交谈的这些话,是有些不舒服的,那天她看到 我们在聊天的记录。
春红:哦,这没什么呀!
余韵:所以不好解释嘛。
春红:是我给你找麻烦了?那就对不起了!我觉得我历来以诚待朋友,应该没有什么吧?
余韵:你不要多心,也不必抱歉!
春红:能当面向她说说就好了。
余韵:我们这是自然的正经的交流,不必要和她当面谈,谈了没有用,相反会起反作用的。我先下了,晚安!!
春红:好,晚安!
当她看到上面的记录,现在才领略到他在当时所不厌其烦地说些“尊重”、“理解”、“包容”之类的词语,原来,这一切,似乎都是他在和她交往的过程中刻意地埋下了伏笔啊!但这时候,她仍然还在“理解”和“尊重”着他!
转眼间,中秋节到了,网络有网络上的礼节规则,那就是送份节日的祝福,她在这节日到来的前几天,就构思着送怎样的一份祝福给他。终于,在一家网页中找到了,于是,她马上就给他传过去。
春红:中秋节中秋的喜悦渲染着美丽大地,月亮的柔美感动着灿烂星空。在这佳节来临的日子,我想借着圆月告诉你:认识你,真好!朋友,就是一生一世!
余韵:九九艳阳照大地,岁岁重阳,今又重阳,网络红花分外香!夕阳风光无限好,只是黄昏,珍惜黄昏!朋友,让我们抓住时不再来的机遇,感悟人生!
春红:你怎么没过中秋,就过重阳啊?
余韵:因为马上就要到了呀!
她的第六感觉告诉她,这个男人外表虽然老实,但骨子里却有浪漫的个性,也许他可能是个业余的文学爱好者,打字过来都是似乎充分思考后的形式---标点符号都不轻易拉下,而且还文绉绉的,看来,和他说话得注意点!
这些天,他都到哪儿去了?QQ上那图像始终是灰黑色的,发短信又没有回音,一个星期之前,隐约地听说他要外出一趟,她问他的去向,他说没确定。
失踪了?还是就此作为开始冷淡她的开始?她心中有一种说不出的酸楚。
她沉浸在这虚无的世界里,继续搜寻着关于他为什么这样对待她的理由。
那是她刚到温州,并且在QQ里给他留了言,他知道后,首先给了她合适的祝福和安慰,祝她愉快,然后,婉转地邀请她抽时间到她附近的网吧,她知道他的意图,便于第五天(星期一,上网吧的人比较少)到网吧,他正在等她。
余韵:你好!在温州还习惯吗?
春红:还好。
余韵:(开门见山)方便吗?
她知道他说的“方便”的意义,自从在网上认识这么长时间以来,从未有过视频及语音交谈,她也正想看看这位仁兄的庐山真面目,于是。
春红:可以呀。
余韵:(故意装作不懂)什么可以啊?
春红:你说呢?
余韵:看样子,还是我主动吧!
他点了视频,她在这边接受了邀请。
余韵:很高兴在此看到你!
春红:彼此!
余韵:你的样子很有气质!
春红:过奖!
余韵:能用语音交谈吗?
春红:随你吧,如果你不讨厌我的声音。
余韵:可能吗?
开始了语音交谈,她现在已经记不清当时他们都说了些什么,反正是一种互相试探其口语表达和应变的能力,不过,她记得当时说了这么一句话:“我看到你的眼神”,他说“怎样”,“坏坏的!”
谁知,他竟然在短短的几天内,就写出了一篇《那天,你看到了我的眼睛》!并且,他曾经告诉她说,正在写一篇叫做《命运》的小说,近日将发表在那个网站,她无意中打开那家网站,浏览他的主页时,看到这篇《眼睛》的散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