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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过去的一年中，很多时间里，我喜欢站在天台或者阳台上一个人静静地看着远处的风景，指间的香烟静静的燃烧。远处的车流的光芒划出一道道灿烂的流光，呼啸的风声划过我的耳旁，就那样，烟雾升腾指间，遮掩了我的眼睛。。。
---------------------------------------------------题记
我提着大包小包和小猪站在公司公寓的门口，抬头看了看这个六层的小楼，咂咂嘴，有些惊讶。这个公寓，是每人一间，有阳台、卧室、廊厅和硕大的阳台。这让刚刚进社会那个狭小宿舍没见过大世面的人颇为惊讶。 这个宿舍是每人一间么？我再次问人力资源的负责人。 她好笑的点点头说：每人一间。 你确定不会有人跟我一起住？我不放心追问道。 恩，她笑容更盛，肯定道：放心，除了你女朋友，别人不会去打扰你。 恩恩，我用力点点头。 陶喆唱道：一个小镇的姑娘到了到城市，你一定听过这故事。那一刹，我觉得我很没见过世面。 宿舍打理完毕之后，便去研发中心报道。然后遇到了小模，那是一个纯粹的宅男级人物。你永远无法想象一个大男人，在每天下班后躺在床上看宫廷剧，然后抽烟喝茶，一支又一支，一杯又一杯。乐此不疲，一部又一部电视剧，一集又一集电视剧。当我若干次肆无忌惮推开他的房门的时候，他一脸猥琐地看着我莫名其妙地笑，墙上挂着的大屏幕彩电永远都在播放TVB的各种电视剧。。。 当我有一天不能忍耐的时候，我吼道：走，打台球去！ 当我来到工作岗位的热情和新鲜减退之后，发现公司的公共娱乐项目除了聚众喝酒，就只剩一对一单挑的台球。而且，台球桌只有两台。这就造成，有无数人旁观，出谋划策、斗嘴打哏。 无疑，小模是那种心情而定的实力发挥，当他喝完酒之后，打球基本上无敌，而且指东打西，指南打北，让人摸不着头脑。关键问题是：每次都能一杆进洞。 在单挑无数台球之后，我发现在台球事业上我基本上没有赢他的可能性。如果台球技能分为一到十级的话，小模已经进入一级水平了，而我则处于并将长时间处于负一级水平上。于是，我们选择了新的挑战项目：喝酒。 说道喝酒，就不得不说一个人：兵哥。兵哥姓周，姓名不好透露。在研发中心，喝酒基本上罕逢敌手。无论是啤酒、白酒还是黄酒，基本上很少人能出其右者。 很多时候，小模会倒在哲哥手下。这个时候，小模就会左手食指和中指指尖夹上一支烟卷，右手做指点江山状，用并不流利的苗族普通话说：额，额，你听我说。。。于是，我们全场安静等他说话。在他断断续续说了半天之后，我们仍然不明了其中大意的时候，兵哥就会突然发声道：毛线！闭嘴！喝酒！ 于是，无数个夜晚，我们能够看到小模摇摇晃晃跟着兵哥身后，左手食指和中指夹着一支烟卷，右手做指点江山状，一边走一边说：额，额，你听我说。。。一路摇晃，直到公寓。。。 小模是贵州人，苗族，很干脆豪爽的一个汉子，是我少有的喜欢的人。 在工作之余，一帮烟民会站在研发中心四楼的小天台上，点燃一颗烟，慢慢地抽。天台上有一个废弃的办公室，改成了烟民们的聚集场所。我们会站在那里看着远处的风景。美丽的杭州，河道纵横。有曹娥江这般宽阔的大河流淌过，也有不知名的小河丝带般幽幽地泛着波光。一些老汉会操着摇橹，驾着古旧的船舶从石板的小桥下摇曳而过。吴越的软语，带着轻轻的上扬调在空气里消散，仿佛如同这个古城的历史和文化。 一帮烟民会静静地站在天台上看远处的山、纵横的水道和无数的田野，会看到远处城市中心高大的建筑如利剑一般割裂这个古城的历史与现代，会看到无数的工厂高大的烟囱把碧蓝和阴霾混染，会看到奔驰呼啸而过的车流带走属于这个城市的每一段历史和文化。 这跟我想象中的古城不一样。我抽完一根烟，故作深沉，指点江山道：这哪是《兰亭集序》的会稽山么？ 《兰亭集序》是啥？某人会突然跳出来，左手夹一支烟，右手指点江山状，道：你听我说。。。 所有人一片安静，忽然有人说：开工了！ 某人的话被卡在喉咙里，愤懑半天道：鸟人！ 每天下班吃完饭后，我都会一个人坐在黑暗里慢慢地喝茶，每天喝掉一暖瓶的热水，然后再开灯。或是上网看着别人聊天，或是静静地看书想事情，有些时候还是会去小模房间看上一集两集的宫斗剧。 每天喝茶已经是雷打不动的习惯，有些人告诉我说晚上喝茶最是伤神。可是，习惯已经养成，晚上不喝茶便睡不香，会做各种各样离奇的梦。虽然，那些梦我一个都不记得了。但是，睁开眼的时候，虽能知道这是不是一个新的梦境的开始。 每天工作、娱乐、各种打哏，闲暇下来可以看看书，看以上上网聊聊天，这样的生活，我很满足。 直到有一天，小模很冷静地告诉我：我辞职了？ 什么？我一愣，看了他半响，扭头继续我的工作，沉默半天，笑道：毛线！ 真的，他认真道：我真的辞职了。一周后就走了。 之前，我没有听他说过半点风声，说他要离职。我放下手中的工作，疲惫地躺在椅子的怀抱里。背后的感觉坚挺，虽然让人很心安，却缺乏了几丝人情味。 你辞职，经理直接就答应你了？我看着雪白的天花板问道。 恩。 晚上吃饭吧，不醉不归。 那一刻，我知道，我们都是旅人，就像风信子，从这里飞起，从那里落下。有时候，以为自己找到了目的地，其实更多的时候只是感觉在欺骗自己。即便是周围有无数的风信子，但是，风吹来，所有人都会安静地飞出去，不知飘向哪里。 一周的酒肉让人很烦躁，各种送别各种宿醉。在某个夜里，我忽然惊醒，躺在床上，打开台灯，暗黄的灯光不刺眼，反而有几分柔和的感觉。我盯着房顶，脑海中一片空白。忽然想起了那个夏日的校园，想起了那一张一张的笑脸，想起了校园中最后的拥抱，想起了站在月台上送别舍友时一脸悲桑的景象。。。我知道，可能以后永远不能再见到小模了。那个左手夹一支烟，右手摇摇晃晃的苗族孩子。。。 那天，我站在机场的安检门口，看着小模拖着箱子走进人流，被人流推向了登机口。他回过身来喊道：你们要好好地过！然后，就消失在滚滚的人流之中。 有很多时候，你永远都不知道自己是一个旅人，只有当分别的时候，你才知晓：哦，原来这里并不属于我。我要继续我的旅行。 小模走后，我发现自己又沉默的许多。有时候会下意识走到一楼他的房间门口，伸手推门，会忽然间想起：这个房间已经没有人住了。于是，很多时候，在喝完一壶茶之后，我会静静地坐在房间里，捧着一本书慢慢地阅读，阅读各个章节，阅读每一段话，阅读每一个字。 或许过去的那一年中，每一个思绪章节的串接之处都有那么一段啼笑皆非的记忆。只是那些画面再次浮现的时候，我知道，就如同昨日的时光和河流一样，已然再无法重复。 那些年，我们作为朋友，完成了最难以忘记的一段记忆。就这样，怀念一个人，还念一段友谊，我很满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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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5-23 19:36:19
发表于 2013-5-23 19:59:03
发表于 2013-5-23 20:14:4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