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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天过去了，秋天所带来的凉意并未能给人任何的清醒，写散文找工作的话题依然充斥着我的整个生活，所有消沉的心态仿佛在这一刻就要得到深刻的体现。然而，比起整个生命，内心所谓的荒凉自然不值一提。
自从那年离开家以来，关于奶奶的第一个消息就是奶奶病重，第二个消息就是奶奶去世。奶奶身体多年来积累的疾病在最后时刻爆发，令她再也无法支撑下去，所有象征性的挣扎也宣告了她一生的结束。有时总在想，奶奶临死前的眼睛肯定还是闪烁不已，因为从她的眼睛里很难发现她身体上的衰老，尽管是多么渴望奶奶临死前的目光会留给我，但对于一个自私的我而言仅仅只能是一个奢求。毕竟在奶奶生前我已经夺走了她太多的关爱目光。
奶奶的灵前，我竭力搜索这奶奶带给我的回忆，可是脑海一片空白，奶奶给我讲述过的故事，以及和奶奶相处的点点滴滴，却无从记起。太在乎自己就容易忽视身边的亲人，生活里值得纪念的东西很多，被我遗忘得所剩无几，本该放下的东西不少，被我放下的却寥寥无几。
奶奶常以一般老人的固执心态看待一切，然而，对于她的孙子，奶奶给予了最大的宽容。总在想她的自豪感几乎已被她的几个孙子左右，当她的某个的孙子出现在她面前时，总会被她特有的温柔眼神注视良久，以至于会让人有种飘飘然的感觉，仿佛那个被注视的人就是最伟大的，直到她后来生病说话有些模糊不清时，她的眼神依然光彩不减。别人眼中的郁郁寡言，在奶奶眼中是文静懂事；别人眼中的惹事生非，在奶奶眼中是能成大事。只要是在奶奶的面前，就可以放心的陶醉说道，“我是最完美的！”总以为这个世界上，最欣赏我的一定是奶奶，而如今，奶奶走了很久了，我的世界仿佛也变得得残缺不全。
有年回家的时候，奶奶就显得从未有过的弱不惊风，瘦小的身躯下裹着一层层厚衣服，我想衣服的重量应该能和她的体重相当。奶奶每天都很早起床，等我起床后，她肯定是早早的梳妆完毕。一天早上，我起来后，走到奶奶的房间，奶奶坐在凳子上费力的好像要作些动作，发现我之后，向我投来求助的眼神，这也是我第一次发现奶奶的眼神与以往大不相同。走过去之后，才知道奶奶无法穿上自己的鞋子，随后我抓起奶奶的脚，往她鞋子里套的时候发现她脚部完全无法用劲。脚部裹着一层厚厚的线织袜子，让人感觉袜子下面软耷耷的，一直以为人越老会由于缺乏脂肪而显得身子越硬，此时才知道完全不是这么回事，奶奶的整个身子都是软软的，瘦弱的身躯下只剩下软绵绵的骨头，我一直在怀疑奶奶是如何用这些软绵绵的骨头来支撑着自己的身体。帮奶奶套好鞋子后，发现奶奶微笑的眼神中拥有的更多是无奈，我知道奶奶已无暇顾及来欣赏自己的孙子了，可我不知道我离开家之时，奶奶在门口看我出门，留下的却是最后的眼神。
从奶奶的眼神中获取了太多的享受，如今每当想起她那双会发光的充满赞赏满怀关爱的眼神，现实中的狂乱不安自然会暂时离去。然而，没有什么是永恒的，再美妙的眼神在奶奶脆弱的身躯下也只能是昙花一现，留给我的仅仅只是一个回忆，一种令人心碎的却不会长久的回忆，我已经无法要求奶奶能够醒来再看一眼，我也无法从她眼神里寻找更多的自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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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10-23 22:21:0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