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歌新唱
新 官 上 任
文/大学
夜里多了点酒,少着了被,早起便丧家犬似的奔进毛厕。想起身,却又被迫蹲下,不行!今个儿可是我新官上任的第一天。“七点钟准时报道,迟到一分钟五元钱”,白纸黑字自个写的。
我不得不将手伸进口袋。要命!情急之中忘了带草纸。我以消防兵着装的速度搜遍全身,仅有一张十元钞票,天地良心,若能解决问题,鬼才吝啬。我只好也只有寄希望于那块同我一样可怜兮兮的破板门。此刻北京时间:六点三十五分。
“吱——”一个优美的滑音响起,门被推开。进来的是昨天竞选败北的老厂长。冤家路窄!他不至于在这里难为我,这样一想便开口:“厂长,您老有没有废纸?”“没有”他象小孩玩水枪似的撒完尿,出门时还意味深长的看看表。我控制了老半天才没一头栽倒。
北京时间:六点四十六。
“砰——”我狠吃了一惊。门弹簧似的跳开,半腰里横出一条腿,是二牛这小子。我的心不及发热便又冰凉。先前,我们是好朋友。后来,他聚赌,我检举;再后来,真相大白,他给我“整了容”。从此老死不相往来,但溺水的人总是见草也要抓的。“二牛,有没有废纸?”我知道希望不大,出语竟也不卑不亢。“哟——厂长大人,上毛厕竟不带纸。”他当真摸出一个香烟盒,抽出里面最后一支香烟。我连声说谢伸手去接,烟盒却绕过我的手洒脱的钻进粪池。
腿麻木了,头也昏,眼也花。可真是老天有眼,让我的师傅进来了,老人家腋下明明是一张报纸。“师傅!”我这一声喊,比齐天大圣被困在无行山下遇唐僧时喊得还要真切。“干啥?”“不好意思,我忘了带草纸。”“没有。”师傅摸着口袋,我的心一丈一丈的往下落。“那报纸”?我还是镇定下来谨慎地问。“小子,这是《书画报》,比命还值钱。”老人家双手护纸从我面前绕过。“等着,我回去给你拿”。只剩下最后五分钟了,即使老人家真的去拿怕也来不及了。上帝啊!我将如何去面对我的部下,又如何维护我这新任厂长的威信?
“嚓”,多么动听的旋律!一团卫生纸穿过装灯孔打在我的前额又滚落在地,我的大脑在电光石火的瞬间反应过来,手疾眼快一掌罩住,深怕这尤物不长眼又入粪池。
当我气喘吁吁却又气宇轩昂的鹄立于值班室,准备点燃我这新官上任的第一把火,却万万没有料到:
姗姗来迟的是妻子!
此稿于89年12月5日发表于《安庆日报》
又发表于94年第7期《当代散文》 姗姗来迟的是妻子 “嚓”,多么动听的旋律!
还是二牛这小子好人,不计前仇前来送手纸. 很不错的一篇小说! 威性失尽的厂长啊,你将如何再在厂里立足? 有意思。 不得人心! 我将如何去面对我的部下,又如何维护我这新任厂长的威信? 看到大學這將近二十年的作品,可見大學的文學功底之深! 有亲情什么都不怕! 生活小品,心灵回顾 小品过去, 笑看将来! 我觉得若是现在,不管那些与这新厂长有否过节的,都会来拍马屁的。
即便是老厂长 老歌一点也不老呢! 大学公开发表的处女作。
我在将近二十年前就拜读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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