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秋兰往世篇之君潋遗书
本文系转载。作者:流舒
昊:
见字如晤。只不知君展信时,潋已身在何处。
作此信时,雪地月光正好。不知君读此信时,乃以何光相照?
心静如水,不思不想不念,盖知天机注定,非人能求;抑或是终望此信永不为君见--窃盼其有天还能与笛一同再归潋手--若为后者,则此一纸辛酸不过是潋自言自语庸人自扰,只合一笑罢了。
笑而执笔,闻君呼吸便在咫尺屏外,然潋在这侧却竟书诀别之言!呜呼!君若晓此,当如何相恼?而潋他日若真有知,又当如何自况?一如往日,君素道不信天命,却从不允潋轻言生死;而潋向淡漠生死,却又偏谙时日无多--君何其矛盾,潋又何其矛盾!
君尚忆否?当年君也曾立马横刀笑谈生死,戎马倥偬,血火杀伐,潋以书生之身,独担失君之忧:每望君远去,便恐成永诀,而每迎君归来,却又怕再别。如此反复,万千思量却也从未相告,只因潋至爱君怜君,故自信:此皆以一身能当之难,以一心能渡之关。十年生死,潋心从未改变,今时今日,料君亦然--以君上将之胆,岂会不能承失潋之痛?以君之情深意重,又岂会辜负潋留与君之岁岁年年?
知君向非愚鲁痴傻之辈,潋,无限心安。
而今赘述,只为平日束缚太多,虽常私语窃窃,却亦仍有未尽之言。今夕何夕?得此明月,照人心一片澄澈,便索性将全部心事相告,望君哀恸之际,亦察吾衷。
潋若身死,定死于己手,与人无干。君切莫迁怒于人,若为此,则是看轻潋之能耳。潋虽沧海一粟,却始终不曾随波逐流;虽屡遭坎坷,也不曾尤人怨天。君当知潋爱君之切,仅此一念已足不畏火海刀山,故今离君而去,非吾心改,乃情更甚也。
君莫不以为然。若潋曾存一时一刻离弃之念,便不会苟延残喘伴君至今:潋若要为‘义’死,便早该自绝于世,以全君至尊之位、无暇之名;若为‘忠’死,则剧毒入体,便断不会再兴求生之念--原谅当日吾之欺瞒:点幽蓝实乃御赐,潋明知圣意,却仍服药自救,已是大逆之罪。
然潋不悔,不悔欺君抗旨,更不悔请君入瓮:君对平王之恨,确乃潋将点幽蓝之事移花接木故布疑阵所至。如此,对立之势乃成--观今之势,三足鼎立,惟其二联合方为求存之道。而君向得圣宠,易招嫉恨--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与其坐以待毙,不如先发制人。而今,君与成王已成一线,以二王之能,平王倾覆指日可待,然二虎对峙之日也在须臾之间。
潋知君心,故为君虑--君果出征在即,料君定想以兵马一争天下,此乃势逼人迫,本无可厚非,然潋窃为君观之,君却有四不智:今上尚在,乃携兵逼宫,此为大逆,君必失道,失道寡助,此不智一也;君之兵丁,皆国之百姓,家眷俱在京中,岂会忍心恋战?将失军心,此不智二也;君抗外侮在先,军力必有所损,粮草多半亦竭,再兼长途跋涉,以疲兵敌王师,此不智三也;再,君夺天下非为苍生,乃为一己,天理不容,人心不向,此不智四也。思此四点,潋怎能不忧君之胜算?
君若能尽解以上所虑,便定不会责潋之先行。潋亦望与君相守以死,然料他日之势,其必不能得:兵临城下,若无血流,则定是君因潋之为人所挟,而被迫临阵缴械之故。如此,潋非但断无生理,还要累君一事无成枉担一世骂名,潋纵事后百死又如何心安?若真破城,则覆巢之下安有完卵?潋亦城中万千性命之一,死于兵乱亦是寻常,反若侥幸得存,眼睁睁看无辜受累,潋能忍之?君能忍之?生灵涂炭之中,教潋如何苟全?
君若爱潋,便请谅潋玉碎之念。
……
临别依依,言已尽,墨将干,绢上再书便只能续泪痕斑斑,此非潋之所愿--无论何时何地,潋始终盼能与君含笑相对,纵使他生相忆,也惟记温暖。
……
巾短情长,再祈珍重!
勿念,勿念。 水平有限,但大概意思能懂,此书不适合我辈细看,如细看且全解,那也只能续泪痕斑斑,而湿衣襟了。 今夕何夕?得此明月,照人心一片澄澈,远离战争 只因在百度搜索“若有来生,愿为君之手心记眉间痣”而偶得此文。
初读时,“......只不知君展信时,潋已身在何处。......不知君读此信时,乃以何光相照? ”再到“呜呼!君若晓此,当如何相恼?而潋他日若真有知,又当如何自况?一如往日,君素道不信天命,却从不允潋轻言生死;而潋向淡漠生死,却又偏谙时日无多--君何其矛盾,潋又何其矛盾!”更是感人至深。故转帖至此,与网友共赏。
全文“天机注定,非人能求”应该是一个中心词,这个词既饱含对既往之生无限眷念,也为抚慰爱人自己之死乃为必然。
此篇中作者全篇无一字不在代他人言,为爱人着想,替爱人担忧。此正为文章感人之品质。
然文章在开头便以“笑而执笔”始。及至后来,“点幽蓝之事”和“四不智”的分析,让我们充分感觉到,此信作者不但有情有义,也是一个有大智慧的女子。故此,文章在感情和理智两方面彻底征服读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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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更看不懂了 君尚否忆当年初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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