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
关于牛的知识,还是从童年时接触牛的时候慢慢知道的。因为我也曾经给生产队放过牛,也算是半个放牛娃。而且,我妻子亦属牛。所以,今逢牛年,且多说几句。幼年的牛,要在鼻子中间的隔膜那儿打个洞,用来吊牛鼻圈。这样的束缚,即便再不听话的牛,只要放牛娃用劲拽绳子,它都得规规矩矩的了。别看白天,牛吃了那么多草料,尤其是干料,比如包谷杆,豆杆之类的,可是到了晚上,牛们还在圈里不停地咀嚼,一般要咀嚼到半夜。那叫回嚼,因为牛有四个胃,属于反咀动物,白天吃的干草没有消化,晚上从胃包里反出来,再次咀嚼。想想牛真苦,晚上回嚼半夜以后,第二天一早还得照样耕地干活。
生产队的牛划归私人养护,是有工分的,黄昏时分,如果牛还没有回栏,就要去河滩找。有伙伴陪我去过两次,离小镇五、六里远的河滩,全凭了聆听遥远的牛铃声断定牛的方位,当好不容易找到牛的时候,往往夜已经很深了,而作为牧童的我俩,是没吃晚饭就出来的,又饿又恨又爱,狠狠地打了牛几棍子,又忍不住用小手抚摸它,跟它唠叨,问它为什么不晓得回家。牛,无声,只是顺从地走在回家的夜路上。月下,两个孩子和牛踏着沙石路的嚓嚓声,伴着牛铃,美好而凄凉。
记忆最深是那天杀牛。生产队的一头牛老了,送到食品站宰杀。一班大人把牛脚捆了,听得一声招呼,众人齐用力,老牛被摔倒在地,人们顺势压在它身上,屠夫麻利地抽出尖刀,直刺牛的脑门,一下,两下,几十下,要把脑门戳个洞,牛才最后毙命。当尖刀刺杀牛脑的时候,开始它还叫几声,如哭丧一样凄惨地叫,尔后就叫不出声了,而生命犹在,于是大滴大滴的泪从老牛的眼里淌出来,像是对人类的控诉。伙伴拉过我,不忍心地走开,说“养牛的人不能看杀牛,会受到老天惩罚的。”,这样说的时候,分明看见他的眼睛已经湿润。
想想牛的一生,为人们付出,末了却是这般下场。儿时的我,心里只感到成年男人的残忍和世道的不公正。
牛,不论从形态还是本质,都如此敦厚质朴,所以,道家的始祖老聃,特别敬重。迄今古人留下的不少老子形象,都是与牛在一起的,尤其以老子坐在牛背上的“太上老君巡游图”最为著名。
牛的质朴“几于道”,就像自然的化身。“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借问酒家何处有?牧童遥指杏花村。”诗中勾勒出了一幅浪漫的牧童骑于牛背笛指杏花村的画面。
我的妻子属牛,身材瘦弱,面像一般。有人说属相也决定人的性格,此话似乎有理,妻与我共同生活二十余载,默默无闻地、无怨无悔地为我付出了美好的青春年华,披星戴月地农田耕作,操持着从无到有的家庭,尽管,有时她也觉得疲惫,但无论是在丈夫子女或众人面前,依然是那种笑容可掬的面孔,谨慎谦卑的仪态,邻居们都羡慕我有这样一个贤淑的妻子。
是呵,牛的美好,不仅在于它的无私付出,也在于它与生具有的力量。牛的力量,虽狮子、豹子和熊均不能比。谦虚的牛,用它以草酿就的力量,不仅服务于人类,更向我们昭示了一种精神,一种哲学。
color] 我比牛大一点。哈哈。。。 安先生,您好!您的文章我是篇篇都用心欣赏。朴素中夹着一股伤感而又真挚的感情在里面。回味无穷。 我一直当自己是金牛座呢 引用第2楼胡学文于2009-02-11 22:09发表的:
安先生,您好!您的文章我是篇篇都用心欣赏。朴素中夹着一股伤感而又真挚的感情在里面。回味无穷。
相互学习!问好! 吃的是草,挤出来的是奶,这就是我们要学习的牛的精神! 看到此文,又忆起儿时放牛时光。总记得三伯父牵着牛护着牛走过春夏秋冬,直至老了无法再能牵着护着老伙伴了。 月下,两个孩子和牛踏着沙石路的嚓嚓声,
伴着牛铃,美好而凄凉。
乡村夜景跃然屏上,
牛“妞”相映彰显和睦家庭。
安先生的散文,力透屏背。平凡中见美景。朴实中见真情。 不知道楼主是否给你夫人买了红内衣吗?今年是她本命年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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