晟哥 发表于 2012-9-10 18:36:08

【散文】小何老师

今天是第28个教师节，谨以此文献给可敬的先生们！   

小何老师


    我不教书已经好多年了，那还是上世纪九十年代的事。别人关于我改行的各种美好猜测，我一概不置可否，说是默许，倒不如说是对他们的尊重、亦或是自己不愿多费口舌更妥帖。其实心底的隐痛绝不愿轻易示人的：我在学校怎么着也混不上班主任，说明自己一直不被融入，而这恰恰是那时十分在意的。
    现在终于明白，在学生面前不注重师道尊严，是做老师最大的失误，中国的传统伦理礼教历来讲究长幼卑尊，位尊年长无理也要先占三分，屈尊平易只能是姿态，真是这样是要遭排挤和耻笑的。可是，年轻躯体里的血性，让我沉浸在纯净的情感天地，而且幻想衣钵相传，在天真与莽撞中践踏了规则。现在回想起来，一直支配并影响着我，引领我写下这段无悔人生的，是初中时的何健老师。   
    何老师是我中学阶段的第一位班主任老师，他教我们初一语文。那时，他看起来比我们并不大多少，同学们谁也不怕他。记得那是第一次上课，同学们的兴奋劲正浓，教室里吵嚷一片，谁也没有听到上课铃声，也没有注意到何老师进来。不知过了多长时间，讲台方向突然爆出一声大吼：“谁再说话就是小狗！”太意外了，全班同学都是一愣，教室里顿时鸦雀无声。何老师当时的耐心应该还不及我们这些初中生，大概就是隔了分把钟光景，还是他开了口：“可是，我还要讲课。”这话好似冷水浇上热炭火，教室里哄闹声顷刻爆发，有的干脆还擂起了桌子。
    这时的何老师倒没有了先前的急躁，他拿过一条凳子坐在讲桌前，双手托腮，看着我们。目光相抵中我们先怯了场，哄堂之声慢慢变成了窃窃私语，再后来，教室里便安静下来。何老师不紧不慢地站起身，扫了我们一眼说：“看来你们都是不愿做小狗的了，生而为人可是一种幸运啦！”他自顾自地侃侃而谈，也就是从那个时候，我开始可怜起我们家的小狗来。是的，狗对人一生忠诚，可仍然食无定餐，居无定所。主人高兴了，施舍点剩饭菜，不高兴或者忘记了，就得挨着，还要无条件地看家护院。根子就在于它们没有独立思想和自主行为能力，必须依附于人。这话一下子说到我们的心坎上，比开学典礼上校长“学好本领，投身四化”的演说强多了。
    课后，同学们模仿着何老师浓重的枞阳东乡语音，“小狗，小狗……”的互相叫着、追逐着，喜气洋溢在童真的脸上。何老师给我们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他让来自不同小学的我们，彼此很快地熟悉起来。
    何老师上课没有套路。记得他给我们上冰心的《小桔灯》，正是附近村集体桔子园的采果时节，他带着我们呼啦啦就进了桔子园，要亲自带我们制作小桔灯。现在已想象不出这是否有校长和村领导的允许，实在当时我们也就根本不知道程序上还有需要“请示、汇报”这么一回事。桔子拿在手上，我们都没有品尝的冲动，跟着何老师的示范慢慢揉着。等何老师掏出瓤子，我们几乎全停下来，我们手里的桔子，皮破瓤烂直流水，笨得自己的脸都羞得发红。虽然何老师的桔皮也被揉出了裂口，可他有办法，掏出口袋里的胶带一缠，再把一小节蜡烛放进去，还真有点像冰心老人描述的那样。尽管是大白天，桔皮也没有书上记叙的那样揉制得透亮，可是那一抹晕黄却分明照耀着我们的心田。   
    凡是轻松自在而且乐观豁达的人，大抵都是古道热肠，何老师应该算是这一类的人。我印象中，他嗜好替别人代课，而且似乎无所不能。政治老师有事，他能顶。体育老师请假，他也能上，他让缺乏器材锻炼的我们这些少年，在体操、跑步、拔河之外，又有了俯卧撑等新内容……
    少年们卓越的模仿能力和好奇天性成就了何老师。他的特立独行气场不断强化着我们的自信与自豪，不分彼此的兄弟关怀又让我们时刻依恋着他。那真是难忘的一段美好时光，这个时候的何老师，简直就像一块磁铁，紧紧地吸引着我们，潜移默化中启迪了我们的心智；又像一把火种，点燃了浑噩少年们蠢蠢欲动的青春。
    初一的下学期，何老师被抽到学校总务处，不再给我们上课。这让我们很失落，我们几个同学相约，曾经不止一次地找过他，求他给我们上课，可是每每得到的，都是拒绝。很多年后，一位当年的师长曾对我说过，小何的年少轻狂害了他自己，也差一点害了你们那一届学生。现在想来，那时的何老师该是多么的无奈啊！我也终于明白，圣洁的学堂也不是世外桃源，非主流永远取代不了主流，不管它是多么的令人神往，就如同一朵烟花，尽管流光溢彩，却不能常驻天幕。
    至今忘不了很多次，自己处在人生抉择的关口，耳际总回荡着何老师那充满磁性的特有枞阳腔调。我时常想，何老师只教过我短短的一学期，他到底又带给了我什么呢？我很难找出具体答案。不过有一点是肯定的，那就是，生而为人确实是一种幸运，永葆本真，人生再大的沟坎也会变得很渺小！

七里飘香 发表于 2012-9-10 19:33:30

晟哥 发表于 2012-9-10 19:34: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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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里飘香: (2012-09-10 19:33) images/back.gif

陌 发表于 2012-9-10 22:34:41

小何老师，节日快樂。

凝雨 发表于 2012-9-10 22:37:40

小何老师，节日快乐！
也祝福我曾经的老师节日快乐！

西湾居士 发表于 2012-9-11 01:14:55

教师节，为天下所有老师加分！

何休 发表于 2012-9-11 07:30:00

我也喜欢小何老师这样的，教学即新颖又有亲和力！为小何老师鼓掌！

晟哥 发表于 2012-9-11 11:01: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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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小何老师，节日快樂。 (2012-09-10 22:34) images/back.gif

代小何老师谢谢你哦！

晟哥 发表于 2012-9-11 11:01: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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凝雨:小何老师，节日快乐！
也祝福我曾经的老师节日快乐！ (2012-09-10 22:37) images/back.gif

晟哥 发表于 2012-9-11 11:02: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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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湾居士:教师节，为天下所有老师加分！ (2012-09-11 01:14) images/back.gif

居士实在热心善良！

晟哥 发表于 2012-9-11 11:04: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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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休: 我也喜欢小何老师这样的，教学即新颖又有亲和力！为小何老师鼓掌！ (2012-09-11 07:30) images/back.gif

代小何谢谢老板的鼓励！

qiany110 发表于 2012-9-11 17:54:13

晟哥 发表于 2012-9-11 18:19: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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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iany110: (2012-09-11 17:54) images/back.gif

枫叶红 发表于 2012-9-11 19:14:49

我很好奇，这个小何老师是罗！可是我那调皮的阿弟！
祝昨天所有的园丁节日快乐！

晟哥 发表于 2012-9-11 19:25: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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枫叶红:我很好奇，这个小何老师是罗！可是我那调皮的阿弟！
祝昨天所有的园丁节日快乐！ (2012-09-11 19:14) images/back.gif

就是你那调皮滴阿弟喏！！！思想新潮，颇具亲和力。
可能也不缺你自己的影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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